这次云南之行,彻底颠覆了我不少固有想法。出发前我总以为,这段时间出来旅行的多半是老师,或是趁着暑假带孩子出行的家庭,像我这样因为失业才出来散心的,应该没几个。可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我遇到的大部分旅伴,都和我差不多,也是失业后出来旅行的。那一刻我才真切感觉到,今年失业的人,好像真的越来越多了。
我遇到的第一个失业的人,是在大理的青旅里。那天大理下着雨,我在青旅一边撸着店里的小狗,一边和这位朋友聊天。她是位 93 年的广州姐姐,以前一直在广州工作,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老师,趁着暑假出来旅行,没想到她告诉我,是离职后才有时间出来玩的。至于离职原因她没细说,只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回去找工作了,觉得工作太累心,哪怕每天啥也没干都觉得疲惫,现在就想好好躺着歇一歇。
这一刻我突然特别理解她,虽然我是被前司裁员才失业的,但同样讨厌那种被工作裹挟的感觉。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在工作里当牛做马呢?
遇到的第二个失业的朋友,是在丽江的清吧里。他和我同龄,从东北来,说话爽朗又有趣。当时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听歌玩手机,他主动过来搭话,我一开始还担心遇到坏人,没怎么理睬,后来发现他没什么恶意,聊起各自的行程时,才知道他也是失业后出来玩的。他跟我一样都是被公司 “优化” 的,但比我幸运些,因为在前司工作时间长,拿到的赔偿金比我多。
他说本来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把以前欠自己的旅行都补上,结果一路下来住青旅、拼车、吃饭时碰到的人,十有八九都在说失业待业的事,“这也太邪门了”。我笑着说可不是嘛,作为失业大军的一员,我太懂这种感觉了 —— 一个人、几个人失业可能是个人时运不济,但一群人同时失业,就绝不是偶然了。
从丽江拼团去泸沽湖的路上,我又遇到了第三个失业的人。那是个看着比我小几岁的女孩,拼团车上她突然问我:“姐,你也是出来散心的吗?” 我说对呀,好不容易失业了才有时间,平常根本抽不开身,年假不让连请,节假日又抢不到票,只能趁着没工作的间隙狠狠玩一场。
她听完连连点头,说自己也是失业后才有时间出来的。以前在互联网公司上班,天天加班不说,周末还时不时要值班,个人时间越来越少,早就觉得快熬不下去了,想离职又舍不得这份工作,结果突然就被裁员了。现在一边开心地拿着赔偿走人,一边又忍不住担心接下来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我心里暗暗想,这简直和我的经历一模一样。原来失业的人都有差不多的心理历程,也许在外人眼里,我们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潇洒旅行,可实际上对我们来说,这更像是一场集体的喘息。就像泸沽湖的水,表面上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无数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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