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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回婆家,婆婆却逼我睡旧藤椅,我笑着答应,转身拖着行李箱直接走了:我不伺候了!他们却急了

“清媛,都是一家人,晓梅孩子感冒要睡朝阳屋,你……就凑活睡藤椅吧!”过年回婆家,张桂芬指着墙角的旧藤椅,语气理所当然。“

“清媛,都是一家人,晓梅孩子感冒要睡朝阳屋,你……就凑活睡藤椅吧!”

过年回婆家,张桂芬指着墙角的旧藤椅,语气理所当然。

“我就不可以和浩宇住一起吗?”

苏磬苑听着婆婆的话有些懵,却被婆婆丢了个白眼。

“你可真不懂事!小宇开车那么累,一个人睡安静!休息更好!”

江晓梅跟着煽风:“嫂子最通情达理,肯定不介意,对吧?”

看着一心想让她睡旧藤椅的婆婆,苏清媛笑了笑:

“没问题,只要外甥舒服就行。”

一直没吭声的江浩宇也终于开了口,拉着她的手愧疚道:

“老婆委屈你了,忍忍就好。”

我依然微笑,转身却拖着行李箱推门而出。

既然忍让换来的是不尊重,那这次,我不伺候了!

可婆婆一家却急了……

01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城市里整齐排列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四线小城里错落分布的低矮平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煤烟味,像一张无形的网,把苏清媛的心罩得有些发闷。

这是她和江浩宇结婚的第四年,也是她第四次跟着丈夫回到这个位于四线小城的婆家过年。

车子稳稳地停在老旧小区的楼下,江浩宇熄了火,转头紧紧握住苏清媛的手,他的手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搓了搓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讨好的笑容。

“老婆,这一路辛苦你了,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性子直、嘴碎,过年这几天就多担待一下,别跟她太计较。”

又是这句说了四年的话,苏清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轻声回应道:“我知道啦,快下车吧,爸妈肯定已经等急了。”

她不是不理解江浩宇夹在中间的为难,可她心里清楚,这种一味“和稀泥”的做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让矛盾越积越深。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精心准备的年货慢慢上楼,苏清媛特意为公婆挑选了进口的高端保健品和质感极佳的羊绒围巾,这些都是她跑了好几家商场,对比了多个品牌才最终选定的。

一推开家门,婆婆张桂芬就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拉过儿子江浩宇,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哟我的儿啊,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看看你,怎么又瘦了,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没人照顾你啊?”

苏清媛提着沉重的礼品盒,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母子情深的场景,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妈,这是清媛特意给您和爸买的年货,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江浩宇从苏清媛手里接过礼品盒,递到母亲面前。

张桂芬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眉毛一挑,不仅没有接过来,反而脸色一沉,转头对着苏清媛说道:“哎呀,清媛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总乱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们家浩宇在国企上班,看着体面,其实挣的都是死工资,攒点钱不容易,你当老婆的,得学会替他省着点,别总买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这番话不仅把苏清媛的一片心意贬得一文不值,还顺带着给她扣上了一顶“败家”的帽子。

公公江建国从里屋走了出来,见状赶紧打圆场:“桂芬,孩子好心给咱们买的东西,快收下吧,别让孩子心里不舒服。”

说完,他主动接过苏清媛手里的礼品盒,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苏清媛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可心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又闷又堵。

小姑子江晓梅抱着孩子从次卧走了出来,眼神斜睨着苏清媛,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嫂子可算回来了,我妈就是心疼我哥,不像有些人,自己不挣钱,花起老公的钱来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江晓梅比江浩宇小两岁,没有正经工作,嫁人后还三天两头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她一直对苏清媛这个“外来者”抱有敌意,尤其是看到哥哥对苏清媛好的时候,那股酸劲儿简直能飘出老远。

苏清媛还特意给江晓梅的孩子带了进口的婴幼儿辅食,她笑着递过去,说道:“晓梅,这是给孩子买的辅食,营养挺全面的,你可以给孩子试试。”

可江晓梅直接挥手把辅食盒推开,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家孩子不吃这些洋玩意儿,万一吃出问题来谁负责?”

辅食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盒子摔开,里面的辅食撒了一地。

江建国想弯腰帮忙捡拾,却被张桂芬用眼色制止了,他只能尴尬地对着苏清媛笑了笑。

苏清媛默默蹲下身,一点点收拾着地上的辅食,手指不小心被摔破的盒子边缘划破,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她却没吭声,只是悄悄用纸巾按住了伤口。

她不想在大过年的第一天就和家人起争执,收拾好后,她换上拖鞋,默默地把行李箱推到墙角,然后转身走进厨房,主动帮忙准备晚饭。

晚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长条形的餐桌旁,公婆、江浩宇、江晓梅一家三口坐在一边,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只有苏清媛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对面。

张桂芬的筷子就没停过,不停地往儿子江浩宇碗里夹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妈看着都心疼。”

接着她又给外孙夹了一个鸡腿,笑着说道:“宝宝也多吃点,快快长高高。”

整个过程中,她仿佛完全看不见坐在对面的儿媳妇,桌上苏清媛爱吃的清淡小炒被放在了最远的一头,她伸了好几次筷子都没够着,最后只能就着面前的凉拌黄瓜,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江浩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落忍,夹了一筷子青菜想放到苏清媛碗里。

可还没等他把菜递过去,张桂芬的筷子“啪”地一声敲在了桌子上,眼睛一瞪,对着他呵斥道:“你吃你自己的!她一个大人,难道没长手吗?自己不会夹菜?”

江浩宇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尴尬,他只能默默地把菜放回自己碗里,埋下头,用更大的声音扒拉着米饭,仿佛这样就能掩盖眼前的尴尬。

苏清媛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痛感不剧烈,却绵密地蔓延开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放下筷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02

饭后,苏清媛主动走进厨房洗碗,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油腻的盘子,那种凉意仿佛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心里。

她隐约听见客厅里,婆婆张桂芬和小姑子江晓梅在低声窃窃私语。

“妈,你看她那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江晓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苏清媛的耳朵里。

“行了,别说了,待会儿还有正事要跟她说呢。”张桂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果然,等苏清媛收拾完厨房走出客厅时,发现全家人都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像是要开一场审判她的家庭会议。

张桂芬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次卧,对着苏清媛说道:“清媛啊,你看晓梅的孩子最近有点感冒,体质弱,需要睡在次卧,那间屋朝阳,暖和,不容易着凉。”

她顿了顿,终于露出了真实目的,伸手指了指客厅里那张老旧的藤椅,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我们家地方小,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你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跟你见外了。”

“这几天,你就委屈一下,在客厅的藤椅上睡几晚吧,一家人,互相担待着点。”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苏清媛的身上。

江浩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母亲说道:“妈!这怎么能行呢?藤椅那么小,怎么能睡人?让晓梅带着孩子跟您睡一屋不就行了?”

“怎么不行?”张桂芬的嗓门立刻拔高了八度,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说道,“你妹妹的孩子身体金贵,怎么能随便跟人挤着睡?你媳妇一个大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孩子金贵?”

“江浩宇我告诉你,娶了媳妇可不能忘了娘,你可别做那白眼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睡个藤椅怎么了?又掉不了一块肉!”

江晓梅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就是啊哥,嫂子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嫂子?”

苏清媛走到藤椅前查看,发现藤椅的缝隙里塞满了零食碎屑和孩子的玩具零件,坐垫上还沾着几块干涸的污渍,看起来脏污不堪。

张桂芬瞥了一眼藤椅,随口说道:“反正你也就凑活几晚,等过完年就好了,回头我再收拾这藤椅。”

丝毫没有要当场清理的意思。

江浩宇看着藤椅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找块抹布帮忙擦一下,却被张桂芬一把拉住:“擦什么擦,她一个大人还能嫌脏?真是娇气,这点苦都受不了。”

苏清媛看着眼前的场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清甜地说道:“好啊,妈,没问题的。”

她还用手轻轻按了按藤椅,笑着说道:“这藤椅看着挺结实的,比我大学宿舍的小床还宽敞呢,只要外甥能睡得舒服,我睡哪儿都无所谓,我皮实得很,不怕苦。”

她这番“懂事”到极致的回答,让张桂芬和江晓梅都愣住了,她们准备好的一肚子吵架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随即,两人交换了一个得意的、带着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到底还是个软柿子,一捏就扁。

江浩宇也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走到苏清媛身边,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老婆,谢谢你,委屈你了。”

“不委屈。”苏清媛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切。

她转身回到墙角,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用手机拍了藤椅的样子存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夜深了,家人都回房睡觉了,客厅里只剩下一片黑暗和寂静。

苏清媛躺在冰冷坚硬的藤椅上,根本无法入睡,藤椅的缝隙硌得她后背生疼,客厅的窗户关不严实,冬夜的冷风像小刀子一样,从缝隙里钻进来,刮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能清晰地听见主卧里婆婆的鼾声,次卧里小姑子和孩子的呓语,还有身边空荡荡的、原本属于她和江浩宇的房间里,丈夫均匀的呼吸声。

他们都睡得那么安稳,仿佛完全忘了客厅里还躺着一个被排挤的她。

苏清媛没有流一滴眼泪,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片模糊的黑暗,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决定。

许久,她悄无声息地坐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手机,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亮照亮了她的脸,那张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平静。

她点开一个订票软件,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点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笔数额不小的支付完成后,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预订确认信息。

苏清媛看着那条信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然后她将手机调成静音,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大年三十,天刚蒙蒙亮,苏清媛就被张桂芬从藤椅上喊了起来。

“清媛,都几点了还睡?快起来准备早饭了!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吃饭呢,别这么懒。”张桂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苏清媛睁开眼,浑身酸痛,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她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六点。

她默默地爬起来,叠好被子,走进了冰冷的厨房。

这一天,苏清媛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陀螺,没有一刻停歇的时间。

早饭后,张桂芬递给她一块抹布,指着满是灰尘的窗户说道:“家里的窗户一年都没擦了,你年轻,眼神好,手脚也麻利,肯定能擦得干干净净。”

苏清媛二话不说,搬来凳子,站在寒风里,一点点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擦得锃亮。

擦窗户的时候,寒风从窗缝里灌进来,苏清媛的手冻得通红发僵,几乎失去了知觉。

江浩宇看在眼里,偷偷从屋里拿了一副毛线手套想给她戴上,却被张桂芬一把抢了过去,扔在沙发上,说道:“干活戴手套哪能擦干净?年轻人多冻冻没事,锻炼锻炼抗寒能力。”

刚擦完窗户,江晓梅就磕着瓜子,把瓜子皮随意吐了一地,然后懒洋洋地说道:“嫂子,你看这地有点脏了,你拖一下吧,记得跪在地上用抹布擦,那样才能擦得彻底干净。”

江浩宇看不过去,皱着眉说道:“晓梅,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嫂子说话?她已经干了一早上活了,你自己也能动手收拾一下。”

江晓梅白了他一眼,语气不满地说道:“哥,你心疼什么呀?大过年的,家里不就该干干净净的吗?嫂子是家里的一份子,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还让我这个带着孩子的人去干这些粗活?我可经不起折腾。”其实江晓梅根本没有怀孕,只是身材偏胖,总爱以此为借口偷懒。

张桂芬立刻附和道:“就是!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别整天围着老婆转,没什么出息!让她干点活,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也好,总比闲着强。”

江浩宇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走到厨房,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拉着苏清媛的手,愧疚地说道:“老婆,真的辛苦你了,我妈她们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农村出来的老太太都比较固执,你别往心里去,过年就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苏清媛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准得体的微笑,不咸不淡地说道:“没事,不辛苦,干点活也挺好的。”

她越是这样平静,江浩宇心里就越是没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中午的团年饭,家里来了不少亲戚,满满一大桌子人,苏清媛依旧是那个最忙碌的“服务员”,不停地端茶倒水、添饭加菜,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吃一口饭。

酒过三巡,张桂芬又开始在亲戚面前拿苏清媛说事,她看似关心地拉着苏清媛的手,大声对满桌的人说道:“我们家清媛啊,也挺不容易的,在市里做那个什么画图的设计工作,听说一个月也就挣个四千来块钱吧,工作还特别辛苦。”

“我就跟我儿子说,要不让你哥给你在厂里找个清闲的文员工作,一个月也能挣个五六千,还稳定,离家也近,不用那么辛苦奔波。”

一番话,成功地把苏清媛塑造成了一个工作差、收入低、需要靠婆家接济的可怜虫形象。

亲戚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还有人劝她:“是啊清媛,听你婆婆的话,女孩子家家的,不用那么拼,找个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江浩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反驳,说苏清媛的工作其实很好,根本不是母亲说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苏清媛自己创业开设计工作室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她曾说过,时机还不成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清媛正想开口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却被江浩宇用眼神示意“别多嘴”,她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心里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苏清媛口袋里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她站起身,对众人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苏清媛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邮件,发件人是她德国的合作伙伴,邮件标题是英文:“Congratulations! Final Confirmation of 'Starlight' Project.”(恭喜!“星光”项目最终确认。)

她点开邮件快速浏览着,邮件里明确写着,她主导设计的一款名为“星光”的联名款珠宝,被欧洲顶级奢侈品集团正式采纳,并将在全球范围内推广。

作为预付款,一笔高达千万级别的设计费用,将在24小时内汇入她公司的账户。

看着这封邮件,苏清媛四年来所受的委屈、压抑和忍耐,仿佛都有了出口。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江浩宇,她早已不是那个在小公司画图的小设计师,四年前,她就辞职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为了拿下这个项目,她熬了无数个通宵,飞了十几个国家,参加了数不清的谈判,喝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选择隐瞒,是怕自己的成功会打破这个家庭脆弱的平衡,会刺伤丈夫那点可怜的自尊,会招来婆家更深的觊觎和算计。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低调、足够忍让,就能换来家庭的和睦,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委曲求全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苏清媛关掉手机,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表情,当她再次走出洗手间回到饭桌前时,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得体,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决绝的光。

饭后,大家都在客厅看春晚、吃水果,江晓梅端着一碗油腻腻的排骨汤,从苏清媛身边走过时,脚下突然“一崴”,整碗汤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苏清媛放在墙角的行李箱上。

那是一个RIMOWA的全球限量款行李箱,是她拿下第一个国际大奖时奖励给自己的礼物,价值不菲,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此刻,昂贵的银色金属箱体上,挂着恶心的油污和排骨碎,看起来狼狈不堪。

“哎呀!”江晓梅夸张地尖叫起来,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这箱子,看着也不贵重,要不我回头在网上给你买个新的赔你吧?”

张桂芬也假惺惺地走过来,说道:“哎呀,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个箱子嘛,拿抹布擦擦就行了,晓梅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江浩宇看不下去了,拉着苏清媛就要去擦箱子,说道:“清媛,我帮你擦擦,应该能擦干净。”

苏清媛却拉住了他,她看着那个被毁掉的、对自己意义非凡的行李箱,指尖轻轻抚摸过上面自己之前出差时不小心留下的细小划痕,那是她奋斗的见证。

此刻,油污覆盖在划痕上,她心里最后一点对这个家的留恋,也彻底消散了。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江晓梅露出了一个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灿烂的笑容,声音很轻很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没关系,一个箱子而已,脏了就不要了。”

这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诡异的宁静。

03

大年初一,凌晨三点半。

整个城市还沉浸在爆竹燃尽后的沉睡中,天空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四周一片寂静。

苏清媛悄无声息地从藤椅上坐了起来,她没有换衣服,身上还是那套棉质睡衣,只是在外面随意地披上了一件价格昂贵的羊绒大衣,这件大衣的质感和光泽,与这个简陋的客厅格格不入。

然后她走到墙角,拉起了那个沾满油污的行李箱。

“咔哒,咔哒,咔哒……”

行李箱的轮子滚过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串急促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睡得不沉的人。

主卧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婆婆张桂芬探出半个身子,头发蓬乱,睡眼惺忪地对着客厅的黑暗处呵斥道:“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折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江浩宇也被这声音惊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当他看清客厅里的情景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妻子苏清媛,穿着一件他从未见过的华贵羊绒大衣,手腕上露出一款精致的机械表,那表的款式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几百块的仿品,实则是她拿下首个国际设计大奖时的奖品,价值六位数。

她脚上踩着精致的拖鞋,手里正拖着那个昨天被弄脏的行李箱,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老婆?”江浩宇的声音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解,“你……你这是干什么?天还没亮呢,外面又黑又冷,你要去哪里?”

苏清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路灯投进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

她的脸上,那副挂了整整两天的温和笑容,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江浩宇从未见过的、极致的冷静和疏离。

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开口说道,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凿,一字一句,清晰地敲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老公,我订了市中心铂悦酒店的总统套房,我自己去睡了。”

这句话,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寂静的客厅里轰然引爆。

张桂芬彻底清醒了,她冲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利地喊道:“总统套房?你疯了吗?你哪儿来的钱住总统套房!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包养了?”

苏清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她的目光始终笔直地、冰冷地落在丈夫江浩宇的脸上,继续用那种平静到可怕的语调说道:“这几天的房费,加起来大概是你一年的工资吧,哦,对了,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干净得很。”

说着,她从随身包里掏出自己设计工作室的营业执照复印件,甩在茶几上,说道:“我自己开了公司,主导的珠宝项目刚被欧洲奢侈品集团采纳,预付款就够买几十套总统套房,我用得着靠别人?”

江浩宇看着那张营业执照复印件,法人栏赫然写着“苏清媛”三个字,注册资金数额让他头晕目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一直误解了妻子。

他看着苏清媛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不是总劝我,让我忍忍吗?说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我不想忍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向江浩宇最脆弱的地方:“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睡吧,这张藤椅,或者你妈的床,你选一个。”

说完这句话,苏清媛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不再看那些写满了震惊、愤怒和屈辱的脸。

她转过身,拉着那个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向门口。

“你站住!苏清媛!你反了天了你!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就别再回来了!”张桂芬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想冲上去阻拦,却被江浩宇下意识地拦住了。

江浩宇也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想冲上去拉住她,急切地说道:“清媛!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跟我妈和我妹沟通,你别走好不好?”

但已经晚了。

苏清媛已经打开了大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消失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

“砰!”

防盗门被重重地关上,那一声巨响,像是给这个虚伪的“团圆”之家,判了死刑。

客厅里,只剩下石化一般的三个人,江浩宇、张桂芬、江晓梅,他们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

江浩宇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他踉跄几步,冲到客厅的茶几前,他记得苏清媛刚才好像在茶几上放了什么东西。

茶几上,果然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

那是什么?是她留下的信?还是离婚协议书?

江浩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伸出手,颤抖着,几乎不敢去触碰那张薄薄的纸,那张纸此刻在他眼里,仿佛有千斤重。

他拿起茶几上的营业执照复印件,上面的信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想起这四年里苏清媛所受的委屈,想起自己一次次的偏袒和不作为,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几乎是屏住呼吸,才捏起了那张薄薄的A4纸,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不是自己最害怕看到的结果。

04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生怕看到“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冰冷的字眼。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