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一天,未婚夫说要带我先去环球旅行。
刚从缅北落地,他就伙同白月光将我绑上一辆轿车。
车子越前开去时,我看着熟悉的环境浑身发抖,连忙央求他们停下车,放我回家。
张昱冷笑连连,让我别再做无用功了,只要把我弄到园区卖掉,就没人再阻止他和白月光在一起。
我流泪大哭,因为要完蛋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两个啊。
这里是我竹马的老窝!
这几年我用尽了手段才逃离他身边。
没想到刚回家,居然又被送回来了。
1
"宝贝,我带你去环球旅行好不好?"
张昱温柔地抚摸着苏晚的长发,眼里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我们先去缅北,那里有最美的翡翠。"
苏晚沉浸在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他语气中的异样。
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张昱欢欢喜喜的帮苏晚收拾行李,眼神里满是期待。
直到飞机降落在缅北机场,苏晚才发现同行的还有他的白月光——林雨薇。
"张昱,这是怎么回事?"
苏晚攥紧行李箱的拉杆,看着林雨薇挽上张昱的手臂。
张昱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漠:
"苏晚,我不会真以为我是来和你旅游的吧?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吗?
要不是为了你家的财产,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林雨薇将苏晚的行李强行拽开:
“别做梦了,阿昱爱的人只有我,至于你……”
她笑容残忍的看向苏晚,说出的话让她一阵发寒:
“我会将你卖到缅北,让你永远消失。”
听见缅北,苏晚浑身发冷,声音都不自觉发抖: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我愿意将我家全部财产都赠与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将我送到缅北……”
张昱见她求饶,一脚将苏晚踹翻在地,他笑容狰狞:
“这就害怕了?我不是爱我吗?爱我就为我去死吧。只有你死了,薇薇和我才能高枕无忧。”
“好了,阿昱,别和她废话了,老板还等着验货呢。”
林雨薇站在苏晚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
她从包里掏出一根针管,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支针剂,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战利品:
“只要一针,你就能乖乖听话了。”
林雨薇拿起手中的针管,笑容愈发阴冷:
“乖,一会就好了。”
针管一寸寸逼近,苏晚呼吸急促紊乱,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了冷汗。
“不……不要……”
苏晚颤抖着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林雨薇手里的针管。
“求求我……不要……” 苏晚声音颤抖,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求。
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林雨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晚的心脏上,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苏晚不断哀求,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她不断后退,可针尖还是贴上了苏晚的皮肤,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
呼吸骤然停滞,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不……不……” 苏晚最后挣扎着。
可林雨薇的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苏晚的手腕,她尖锐的指甲几乎嵌进苏晚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下一秒,针尖刺入皮肤,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苏晚的体内。
她绝望的瘫软在地上,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彻底消失。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苏晚看见了林雨薇得逞的笑。
林雨薇眼神中带着轻蔑和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反抗。
2
再次醒来时,苏晚发现自己被绑在后座上。
轿车内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后座那狭小的空间,瞬间化为一座囚困她的牢笼。
药劲还没过去,苏婉现在浑身发软,毫无反抗之力。
那绳索像是无数细小的锯齿,紧紧地嵌入苏晚的肌肤。
她的双手被强行扭到背后。
苏晚不断的向祈求他们: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这样会后悔的!”
她看向驾驶位上的张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看在我们曾经是情侣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你会后悔的!”
张昱的脸上尽是决绝与冷漠,往昔饱含深情的双眸,如今仿若深不见底的冰窟。
“哼,后悔?我看你是疯了吧?我们为什么要后悔?
只要你死了,你家里的一切就都是阿昱的了,到时候我和阿昱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林雨薇转过头看向苏晚,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阴险的笑容:
“至于你,就在这人间炼狱中发臭发烂,沦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吧!”
苏晚叹了一口气,将身体蜷缩在后座上。
望着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场景,无尽的绝望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
无数痛苦的回忆充斥在苏晚的脑海中,记忆中的那人就像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他的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每一滴血仿佛都在诉说着他的罪恶。
杀人于他而言,就如同呼吸般自然,那些无辜者的性命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在他身边五年,他的眼神始终冰冷刺骨,那是一双见过太多死亡却依旧麻木不仁的眼睛。
缅北每一次的烟花,都是用人命换来的。
绚烂的烟花下,是无数个失去生命的鲜活的生命,也是无数家庭的破碎和无尽的悲痛。
每当这时,顾临渊都会抱着苏晚,让她一起欣赏他的杰作。
他的声音如恶魔低语般在苏晚的脑子里炸开:
“晚晚,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不知死活的‘小猪仔’啊。”
“我的晚晚这么娇弱,万一伤着了我是会心疼的。”
“晚晚乖,女孩子受伤了就不好看了啊。”
苏晚将自己蜷缩在后座,看着前面要将她卖掉的两人,不由的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若是让顾临渊知道自己被他们这样对待,他们会不会像阿三一样,被丢去喂狗呢?
“放了我吧,园区的老大是我的竹马,你们把我绑过,去会死的!” 苏晚抬头看向两人。
可他们明显不相信苏晚的话,林雨薇将苏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疯了吧?找这么拙劣的谎言来骗我们?”
她不屑的冷嗤一声,朝苏晚翻了个白眼:
“园区老大是你的竹马?我还说他是我远房表弟呢。”
“她就是个孤儿,哪来的是竹马?要真是她竹马,那人家怎么不来找她?”张昱道,“我看她就是害怕了,满嘴谎话。”
苏晚看着油盐不进的两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3
一阵颠簸后,苏晚被套着头套拽下了车。
周围弥漫着腐臭的气味,那是死亡和绝望混合的气息,潮湿的空气像无数冰冷的小蛇,顺着苏晚的毛孔往里钻。
空气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烧焦味,仿佛这里刚刚进行过什么残忍的行径。
四周不时传来低沉的哀号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怨诉,回荡在这阴森的空间里。
张昱卑微讨好的声音传来:
“各位老板,这次的货可是实打实的好,您看价钱方面?”
头套被掀开,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苏晚面前,那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道:
“长得不错,是个雏吗?”
“是是是,老板您放心,给你的货,哪能是二手的?”
张昱连忙附和。
“行了,带下去吧。”
那人话音刚落,苏晚就被两人强行拖走。
苏晚试图说些什么,可嘴巴已经被堵上,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苏晚被关在了一间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周围关着许多和她一样的少女。
她们浑身是伤,将自己蜷缩在墙角。
苏晚想上前询问情况,却被一个大汉敲击笼子警告了一番。
他的嘴里吐出一连串恶狠狠的话语,他们操着带着口音的方言,大声吼道:
“都别有什么歪心思,到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们的声音如同粗糙的砂纸,刮擦着苏晚的耳膜。
说完,他眼神中透着残忍的兴奋,嘴角歪斜着,露出一口黄牙,冷笑道:
“你以为你还能跑?今天就让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放我出去,你要是敢动我,你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苏晚瞪着眼死死盯着那人,试图威慑住他。
可这句话非但没能镇住男人,反而激怒了他。
他打开铁门,猛地冲进来,男人眼睛深陷,像两个黑洞。
他揪着苏晚的头发,把苏晚的脸强行抬起来。
男人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
他满脸横肉,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他一边收紧力道,一边狂笑着,那笑声像是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老大?小姑娘,你不会以为在这里会有什么霸道总裁英雄救美的故事吧?”
“到了这儿,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罪。”
旁边一个瘦高个跟着起哄:“不听话就把你打得连你爹妈都认不出。”
他们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人性的温暖,只有无尽的残忍和贪婪。
旁边有一个女人,眼睛里透着凶狠,尖声叫着:
“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大小姐啊,还那我们老大来威胁我,在这儿你就是最低贱的。”
说完鞭子便落在了苏晚的身上:
“在这里,每天都会有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小猪仔’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付他们的吗?”
女人挑起苏晚的下巴,笑容阴狠:
“那就是打,打到他们屈服为止。”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苏晚身上,每一下都伴随着他们的笑声。
“行了,别真打死了,日子还长呢。”肥胖男人拦住了女人,“这批货可是老大亲自要的,真打死了可不好交代。”
“呸!算你运气好,老娘还没打尽兴呢!”女人朝苏晚脸上吐了口口水,气愤的离开了。
苏晚被像块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身上每一处毛孔都叫嚣着疼痛。
眼前的场景被鲜血染红,闭眼额最后一秒,她看见了顾临渊。
他皱着眉神色不悦的看向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4
第二天,苏晚是被疼醒的,马仔用脚嫌弃的踢了踢她:
“喂,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苏晚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
原本白皙的肌肤如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像是被恶魔用画笔肆意涂抹。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
头发也乱如枯草,被汗水和血水黏贴在脸颊上。
马仔用靴尖不耐烦地踢了踢她的腰侧:
"装什么死?荷官台缺人,赶紧滚过去!"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满身的伤。
昨夜被钢管抽打的后背已经瘀紫肿胀,稍微呼吸都像被刀割。
"我不会做荷官。"
苏晚哑着嗓子,血沫从嘴角渗出,"更不会帮你们骗人。"
马仔猛地揪住她头发往墙上撞:
"给你脸了是吧?真把自己当老大的小青梅了?"
他抄起电击棍捅在她腰间: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规矩!"
高压电流让她剧烈抽搐,牙齿咬破了舌尖。
两个打手闻声进来,见状嬉笑着按住她四肢。
"荷官不会?骗人不会?"
马仔撕开她破烂的衣领,"那总会挨打吧?"
皮带扣重重砸在锁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苏晚咬着牙:
"我真的是顾临渊的……"
马仔的皮靴重重碾在苏晚手指上,她疼得蜷缩起来,却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还编?顾老大是你青梅竹马?"
马仔揪着她头发往水泥地上磕,"那我就是总统他爹!"
旁边几个打手哄笑起来:
"这娘们为了逃罚啥谎都敢编!"
苏晚咳着血沫挣扎道:
"他左肩有枪伤...是十五岁替我挡的..."
话音未落又被踹中腹部。
"放屁!老大的真容我们都见不到,何况你这个婊子!"
马仔扯开她衣领,"再胡扯就把你卖到最脏的窑子!"
苏晚疼得浑身抽搐,却仍死死盯着对方:
"他右眼下有一颗红痣……"话未说完就被电击棍捅在肋下。
"编!继续编!"
马仔扯着她的头发往水泥柱上撞,
"等会儿就让你去红灯笼接客!"
几个打手嬉笑着按住她四肢,有人拿来盐洒在她伤口上。
苏晚咬碎嘴唇忍着惨叫,突然抬脚踹翻盐桶:
"等我出去一定要你们后悔……"
这话激怒了众人。
电击棍再次捅过来时电压调到最大,苏晚像离水的鱼般剧烈痉挛。
有人掰开她的嘴灌辣椒水,呛得她眼球布满血丝。
"不是嘴硬吗?"
马仔用钳子夹住她指甲,"你不是认识我们老大吗?他怎么不来救你啊?"
苏晚突然啐出血沫:
"你们...都该死..."
剧痛中她恍惚看见童年那个白衣少年,在芒果树下对她伸出手:
"晚晚别怕..."
意识模糊间听到马仔咒骂:
"扔禁闭室!饿到她肯认错为止!"
铁门重重关上,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
苏晚蜷在冰冷地板上,用肿胀的手指摸索墙壁。
触到无数深深浅浅的刻痕,都是前人留下的绝望。
5
血从额角滴落时,她突然笑起来。
至少今晚能少受些罪了。
黑暗中,苏晚的意识渐渐模糊。
剧痛的身体仿佛沉入温暖的水流,耳边响起熟悉的蝉鸣。
她看见十岁的自己坐在芒果树杈上,赤脚在空中轻晃。
树下那个白衣少年捧着刚摘的芒果,额头还沾着树叶。
"晚晚快下来,我给你垫着。"
小顾临渊张开手臂,眼里的星光比盛夏阳光还亮。
她咯咯笑着跳进他怀里,两个身影滚落在草地上。
芒果的甜香弥漫开来,沾满了年少时的衣襟。
"将来我要盖个大果园,"
少年用袖子擦她脸上的果汁,
"种满你爱的芒果,谁都不许来偷。"
她戳他腰间的痒痒肉:
"那你要当守园人哦!每天帮我赶麻雀!"
蝉鸣声忽然变成铁链拖曳的声响。
苏晚猛地睁眼,黑暗中有老鼠啃咬着她的伤口。
血水混着泪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蜷缩着舔舐手臂的伤,咸涩的血味里,恍惚又尝到那个夏天芒果的甜。
"顾临渊..."她对着虚空喃喃,"你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恶鬼..."
墙角的老鼠受惊跑开。
黑暗中,只有镣铐随着她的颤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那年屋檐下的风铃。
铁门被粗暴拉开时,苏晚已经分不清昼夜。
几个马仔将她拖出禁闭室,刺目的阳光让她溃烂的眼皮阵阵发痛。
马仔们围在她的周围,脸上满是嫌弃。
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马仔皱着眉头,用脚踢了踢苏晚,厌恶地说:
“看看这副样子,半死不活的,留着也是个累赘。”
昨天那个瘦猴般的马仔也跟着应和:
“就是,看着就恶心,还不如早点解决了她。”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冷漠和厌烦。
那个麻子脸马仔双手抱胸,眼睛里透着冷酷,对着其他人喊道:
“找个地方把她活埋了,省得看着心烦。”
苏晚听到这话,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她想挣扎着起身,可是身上的伤痛让她每动一下都仿佛要撕裂身体。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求饶,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那声音像是被风就能吹散的残烛,在这罪恶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无力。
“埋了多可惜,”
刀疤脸突然拦住拖拽苏苏晚的马仔,粗糙的手指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这脸蛋比园区头牌还标致。”
苏晚被迫仰起头,剧痛让视线阵阵发黑。
刀疤脸凑得极近,混着烟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像打量货物般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他并不说话,只是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牙龈上还沾着槟榔渣。
他的拇指粗鲁地摩挲着苏晚的下颌线,另一只手突然掀开她破烂的衣领。
“呵...”刀疤脸突然发出意义不明的哼笑,手指在她锁骨淤青上重重一按。
苏晚疼得抽搐,却听见他嫌弃地啧了一声:
“妈的真是晦气!”
他甩开苏晚像扔垃圾般:
“先扔回笼子!等养好了再说!”
转身时还嘟囔着“可惜了这张脸”。
她被扔进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挤着几十个面色惨白的女人。
6
苏晚打量着周围。
铁笼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沾着暗红的污渍,分不清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迹。
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霉味、汗臭和淡淡的血腥气,地上散落着发霉的稻草和污秽的碎布。
女人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的玩偶。
但当苏晚被扔进来时,几十道目光突然聚焦在她脸上。
些枯槁的面容上竟浮现出诡异的嫉妒。
不一会就有马仔给她注射营养液。
等马仔走后,苏晚哑声问旁边的女人:"为什么..."
旁边腹部隆起的女人突然冷笑:
"跟养猪一个道理。"
她撩起衣襟露出紫红的妊娠纹,
"等身子养好了,就该当生崽机器了。"
"啧,又来只狐狸精。"
脸上带疤的女人啐了一口,"这种货色肯定能不断的怀孕。"
旁边缺了门牙的附和:
"到时候住单间吃营养餐...哪像我们..."
苏晚艰难地挪到墙角,发现稻草下埋着半截婴儿的襁褓。
她触电般缩回手,对上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怕什么?说不定明天你就用上了。"
次日清晨,铁笼外架起临时手术台。
白大褂刚拿出名册,女人们突然疯狂涌向栏杆,干枯的手拼命向外伸:
"抽我的卵!我上个月取过二十颗!"
"我代孕过三次!胚胎最容易着床!"
苏晚震惊地看着她们争抢"接种"机会,像饿鬼争食般撕扯彼此。
编号13被挤倒在地,却还在爬行着举手:
"选我...我子宫条件好..."
女人们像看见救星涌向栏杆,枯瘦的手臂疯狂伸出:
"选我!我排卵期到了!"
"我生过两个都很健康!"
马仔厌恶地用警棍敲打伸出的手:
"滚回去!一群下不了蛋的母鸡!"
他突然瞥见苏晚,"哟,新来的倒是水灵。"
女人们立刻爆发出更激烈的骚动:
"先抽我的卵!我比她年轻!"
"我子宫壁厚不容易流产!"
马仔突然打开笼门,女人们像沙丁鱼般挤作一团。
他粗鲁地揪住个女人的头发拖出来:
"就你了!再吵把你们全送摘器官室!"
被选中的女人竟露出庆幸的笑容,临走前还得意地瞥了苏晚一眼。
"她们疯了么?"苏晚喃喃道。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没怀上的...要么活埋,要么卖进红灯笼窑子。"
说话的女人掀开衣摆,腹部蜈蚣状的缝合疤痕还在渗液,
"上个月埋了七个...都是没怀上的。"
苏晚蜷在角落,忍不住低声问编号13:
"你们...就没想过反抗吗?"
13号女人枯槁的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怎么没试过?去年这个时候..."
她突然噤声,手指无意识抠着腹部的疤痕,"三十七个人...现在只剩我了。"
旁边正在啃指甲的女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
她猛地扑向铁栏,对着巡逻的白大褂尖声叫道:
"医生!新来的在煽动造反!"
那声音谄媚得令人作呕,皱巴巴的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7
白大褂阴冷的目光钉在苏晚身上,手术刀般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她:
"想当英雄?明天先给你摘颗肾助助兴。"
告密的女人立刻跪爬过去,脏兮兮的脸贴着栏杆缝隙:
"那我明天..."
"赏你了。"白大褂扔进颗维生素片,"正好缺个代孕的。"
女人像捡到钻石般捧起药片,竟对着白大褂离去的背影磕起头来。
转身时她得意地睨着苏晚,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活该。
13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苏晚手背上。
她用气声嘶哑道:
"现在明白了吧?在这里...活着比死难多了..."
铁笼顶端的监控红灯闪烁,将每个人脸上扭曲的阴影切割成碎片。
手术台那边突然传来欢呼。
一个瘦弱女孩被宣布受孕成功。
她竟喜极而泣:
"能活下去了...能住单间了..."
苏晚胃里翻江倒海。
她终于明白,那些争抢着躺上手术台的女人,不是在屈服。
而是在用破碎的子宫换取苟延残喘的权利。
铁门重新锁上后,剩下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用看敌人的眼神盯着苏晚。
仿佛她偷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受孕机会。
当夜分发餐食时,每个女人都多分到半勺土豆泥。
编号13把她的那份拨给苏晚:
"多吃点...你太瘦了不好着床..."
铁笼顶端的监控红灯闪烁,像悬在所有人头上的滴血镰刀。
深夜的铁笼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与梦呓。
苏晚被脸上冰凉的触感惊醒,睁眼正对上缺门牙女人浑浊的瞳孔。
"真好啊..."枯槁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这样的胚子...能怀上金胎..."
那女人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等我弄死你...就能移植你的子宫..."
苏晚猛地后撤,后脑重重撞在铁栏上。
响动惊醒了编号13,她突然暴起掐住缺门牙女人的脖子:
"56号!你又偷吃致幻剂!"
两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在黑暗中扭打,像两具骷髅在争夺腐肉。
其他女人麻木地翻身,仿佛对这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她...怎么了?"苏晚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去年她流产后就疯了,"
13号喘着气压制住挣扎的56号,"总幻想能移植别人的子宫..."
56号突然凄厉大笑:
"我的子宫被割掉了!他们拿去养蛊了!"
她撕开衣襟露出空瘪的腹部,缝合疤痕像蜈蚣般蠕动,"但你的还在...你的还在..."
巡逻的马仔闻声而来,电击棒毫不留情地捅在56号身上。
抽搐的女人被拖走时,还在反复嘶吼:
"子宫...给我子宫..."
铁笼重归死寂,56号被拖行留下的血痕在月光下发暗。
一个月后,苏晚被带出铁笼时,已经习惯了被叫做"107号"。
白大褂拿着登记簿核对信息,钢笔尖在"子宫状况"栏停顿:
"恢复得不错。"
她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下金属器械闪着寒光。
医生调整着显微镜:
"今天植入XY染色体胚胎,客户要男孩。"
"不..."苏晚的抗议被呼吸面罩盖住,麻醉剂顺着静脉流进血管。
她恍惚看见托盘里的胚胎培养管,标签上写着客户信息:
缅甸玉石商,出价80万。
"放松,"护士固定她的双腿,"越紧张越容易宫外孕。"
冰冷的扩阴器撑开身体时,苏晚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
8
顾临渊在生物课红着脸帮她翻过人体解剖图。
导管插入的剧痛让她痉挛,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
"出血量超标!"医生迅速注射止血剂,"客户要求必须保住这个子宫!"
当受精卵被推入输卵管时,苏晚在麻醉幻觉里看见漫天极光。
是顾临渊承诺要带她去看的风景。
如今她成了人体培养皿,孕育着陌生人的基因。
术后她被抬进"VIP室",其实只是多了张软垫的牢房。
受孕失败的消息传来时,铁笼里的女人们集体欢呼。
这意味着他们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大褂冷笑着在登记簿上划掉"107号":
"浪费了个好胚胎,不过……这张连不错,买到窑子里吧。"
两个马仔粗鲁地将苏晚拖出VIP室,往红灯笼区的方向拽。
当她看到走廊尽头霓虹灯牌时,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抓起墙角的碎玻璃片,狠狠划向自己的脸颊。
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马仔愣神的瞬间,她又往另一侧脸颊补了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现在...卖不出价钱了吧?"她咧着血淋淋的嘴笑。
刀疤脸闻声赶来,看到她的脸时暴怒地踹翻垃圾桶:
"妈的!这贱人敢毁货!"
"埋了!"
他嘶吼着扯住苏晚的头发往室外拖,"现在就给我活埋!"
暴雨中的泥坑早已挖好,混着血水的泥土腥气扑面而来。
苏晚被扔进坑底时,听见刀疤脸给客户打电话:
"那娘们自己把脸划烂了...是是,我们一定给您物色更好的..."
马仔们找来一把破旧的铲子,在不远处的荒地上开始挖坑。
他们边挖边不时回头看一眼苏晚,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随着坑越挖越深,苏晚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即将成为自己坟墓的土坑。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黑暗无光,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就在那冰冷的铲子即将铲起第一抔土,掩埋苏婉那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身躯时,一阵
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们在干什么?”
顾临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质问,在这片寂静的空地上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打在马仔们的心上。
铁锹铲下的泥土突然停在半空。
顾临渊站在一边,黑伞下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身后跟着持枪的护卫队。
"顾哥!这贱人竟敢冒充您青梅竹马!"
刀疤脸抢先告状,指着苏晚血肉模糊的脸,"还自残毁容抗命!"
另一个马仔忙不迭补充:
"她煽动造反!教唆其他货绝食!"
唾沫星子混着雨水飞溅。
"VIP室的胚胎就是她故意弄掉的!"
白大褂举着病历本,"子宫条件明明很好..."
脸上长满麻子的马仔结结巴巴地说道:
“顾……顾爷,这……这女人不听话,我们……我们只是想给她个教训。”
顾临渊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薄唇轻启,声音冷漠得如同这园区的黑夜:
“这么点小事也要耽误这么久?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加快速度。”
9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命令,在空气中回荡。
马仔们听到老大的话,动作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那个脸上有麻子的马仔赶紧又用力地挖了几下土。
每一下都扬起一片尘土,仿佛是在为苏婉敲响死亡的丧钟。
其他马仔也不敢怠慢,他们抬起苏婉那具破败的身体,就像拖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朝着那挖好一半的土坑走去。
苏婉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缓缓滑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已经没有力气发出求饶的声音,只能用那充满哀怨和恐惧的眼神看着顾临渊。
顾临渊站在那里,冷漠地下令加快活埋的速度。
他的目光从苏婉身上扫过,却未察觉到这是自己曾经放在手心里宠着的爱人。
苏婉的脸因伤痛而肿胀变形,原本粉嫩的嘴唇如今干裂渗血,身上的伤口散发着血腥的气息,那曾经美丽的容颜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对自己百般纵容的顾临渊,竟然真的这么冷酷无情,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哀怨,对顾临渊的愤怒和恨意愈加强烈。
她想要挣扎着起身质问他,可身体的剧痛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那声音像是对这个残酷世界最后的控诉。
顾临渊对此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只是站在那里,表情冷峻,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婉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消逝,但心中那股强烈的怨恨如同燃烧的火焰支撑着她。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挤出微弱却充满恨意的声音:
“顾临渊,我恨你!”
这声音虽轻,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顾临渊的耳边炸响。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那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过层层迷雾,直抵他的心底。
他快步走向苏婉,毫不犹豫地拨开那些将要埋葬她的泥土。
“顾哥别信!这娘们最会骗人!”
刀疤脸立刻卑躬屈膝的挡在顾临渊身前,
“她教唆13号造反!昨晚还想偷钥匙!”
“这种祸害留不得啊顾哥!”
顾临渊的皮鞋陷在泥泞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坑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雨水冲开血污,露出她右边眉骨处的淡褐色小痣。
和他记忆里那个总在芒果树下打盹的少女一模一样。
“都闭嘴。”
他突然挥开众人,徒手扒开埋到苏晚胸口的泥土。
只见苏婉浑身脏污不堪,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血污和泥土覆盖。
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里除了绝望还有深深的仇恨。
顾临渊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
他赶忙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婉,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顾临渊指尖碰到她颈间银链时猛地顿住。
链坠是半枚被子弹打穿的游戏币,和他保险箱里那半枚严丝合缝。
10
他一边抱着苏婉快速朝着园区的医疗室奔去,一边回头恶狠狠地训斥那些马仔:
“你们这些蠢货,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快去给我查清楚,是谁把她卖到这里来的!”
马仔们被顾临渊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他们从没见过老大如此愤怒的模样。
那个脸上有麻子的马仔结结巴巴地说:
“是……是,老大,我们这就去查。”
然后一群人就像受惊的老鼠一样四散开来,去追查把苏婉卖过来的人。
顾临渊则抱着苏婉,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心疼,只盼着能快点让苏婉得到救治,消除她的痛苦。
苏婉虚弱地躺在顾临渊的怀里,就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花瓣.
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苏晚望着天空渐渐幻化成十七岁盛夏的阳光,透过芒果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那个穿校服的清瘦少年正骑在树杈上,裤腿沾着青草汁:
"晚晚看!伯劳鸟的蛋!"
他小心捧着蓝壳鸟蛋,额头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蝉鸣声忽然变成河水的哗响。
少年卷着裤腿站在溪流里,塑料网兜猛地扬起:
"抓到青虾了!"
水花溅湿她的花裙子,两人笑闹着跌进浅滩。
夕阳把芒果染成蜜色时,他偷偷把最大那颗塞进她书包:
"明天英语测验...答案写小纸条塞芒果核里..."
星空下的操场看台,碳酸饮料气泡噗噗作响。
他红着脸递来侦探小说:
"夹了书签的那页...就是我想说的..."
所有画面最终定格在高考前的雨夜。
两人挤在便利店屋檐下分吃关东煮,他突然指着雨幕里的彩虹:
"将来要带你看遍全世界的彩虹。"
心脏传来微弱的跳动声,像雨滴敲打年少的美梦。
那些带着芒果清香的承诺,终究和十七岁的夏天一起,封存在再回不去的时光里。
顾临渊看着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犹如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疼得厉害。
他抱着苏婉急匆匆地冲进园区里最先进的医疗室,对着里面的医护人员大声吼道: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医生找来,要是救不活她,你们都别想好过!”
那些医护人员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去请来了园区内医术最高超的医生。
顾临渊抱着泥人般的苏晚冲进医疗室时,干涸的血污混着泥浆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医护人员剪开她破烂的衣物,露出遍布青紫瘀伤的躯体。
但最触目惊心的是小腹部位,代孕注射留下的密集针眼已经发炎化脓,局部皮肤坏死发黑。
"急性感染性休克。"
护士看着体温监测道,"41.5度高烧。"
主治医生清理腹部创口时,镊子突然带出半截断裂的注射针头。
"促排卵针残留,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苏晚在昏迷中无意识护住腹部。
这是多次强制取卵形成的条件反射。
"多器官衰竭,先做血液透析。"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连接仪器时,发现她手臂血管早已因长期输液而硬化萎缩。
"子宫内膜炎引发脓毒血症。"
医生指着超声影像上灰白色的区域,
"内膜厚度不足2mm,永远不可能着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