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8年 4月 7日 星期四 阴
近些日子我所想到的是国际征文及“鬼故事”征文稿没有时间起草。想来想去关于自己的干脆作罢吧,时间不允许或者说自己没有能力安排好。而四姨的后者则是万不可丢的。四姨曾如何关心我的学习啊:我打算明日去姥姥家,听姥姥复述一遍,然后就起草,顺便将笔拿回来。
1988年 4月8日 星期五 晴
中午碰上一个二年级的恶魔,回家路上他让我(用自行车)带他带的人而我没带,他只好自己带,于是他骂我。开始我没骂他,后来气不过我也骂了他,眼看来到家附近,他不敢逞狂,扬言等着瞧。
下午在学校他找人要我跟他“商量”,我说“跟你没有什么值得商量的”转身进教室,任凭他们诅咒谩骂也不理睬,他只好作罢。最终群魔归巢而已。
1988年 4月9日 星期六 晴
盖房瓦匠用了许多精湛技术,而我最关注的却是抛砖之法。看木架下的人:双手扣住四块砖,猛地向上一抛,接砖者双手一合稳稳接住,四块砖在抛投人和接砖人的手里就仿佛连为了一体。
1988年 4月10日 星期日 晴
去河北的路上,我思忖着如何用第一人称写信,怎样施展才能。
没想到整个过程就象经历了一个恶的梦境。
在门外我问道:“三大爷,你吃饭了么?”“小声点!”,随即是轻轻开锁并推开门,于是我就走进了黑暗狭窄的小屋。
“吃饭了,不吃饭哪行?——你在哪儿写呢?”点上煤油灯后,他说道。
我边摸纸和信封边问:“地址是哪?我大爷的。”
“不要信封,我这是整他们呢,要啥信封。”
我一听心就凉了:刚刚开门时看他小心翼翼我已是疑窦顿生,现在就更疑心了。
“我咋说,你咋写,噢。”他吩咐道。
我工整地起笔,他:“大点字,不用好好写,只要嘴硬了就行。”
“那,不写收信人?”“不用。”
开始几句似乎在驴唇不对马嘴的情形中还有一点真实,后来就愈来愈荒唐。我的手在颤抖,字也不象样了,只觉得自己似在魔窟,恨不能一时就出去,只是身受妖魔阻挠,身不由己。
终于写完了,念过、进行了所谓的修改,我就急不可耐地走出门,来时的热情化为一潭冷水。
想了许多,结论:这真是个败类,干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平时人们对他冷若冰霜那是一点不屈。这一次,他把我也拉下了水。临走他狡黠的目光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写这干什么“:”这可不告诉你,小孩子懂什么“。
这情景此时一再浮现于眼前,他的矛头所指我一直在猜测,但愿我亲手种的祸根绝不会结出半颗毒果。现在我都有点懊悔:反正他也不识字,如果我写信时候做点手脚?……唉!
1988年4月11日 星期一 小雨
晚上,给我家盖房子的众人想玩“顶牛子”,纷纷向父亲借钱。看着一张张的钞票飘向人手,我真是不解:爸爸啊,你就不想想自己的房子吗?
1988年4月12日 星期二 晴
我走出校园,眼前车轮匆匆滚过。我也加快了脚步。
“(没骑车?)你带着我吧!”我扭头一瞧,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是山学华。
“你头里走吧……”没等我讲完,她执意停下来:“来吧,你带着我。”
我很激动,也受了感染。她居然那么落落大方,不惧人多眼杂。我做为老同学、老邻居,真该多向她学习。
1988年四月十三日 星期三 晴
间操,刚集合时心情还蛮好的……
开跑,殷泉超前,我一把扯回来,他用肩将我撞出了队伍。我绕过线杆,回头向队伍里的殷泉奔去。碰巧被老师看见了,怒道:“站几排?跑步!。”
我感觉身上忽地就象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般沉重,跑步的腿似乎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在挪——这短短的两圈却为何如此地漫长!
1988年四月十四日 星期四 晴
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到了父母的疾苦。
我想:我离开始关心父母已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