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是公认的学霸男神，追求者无数，他偏偏只对我一人心动。
对我细致入微，温柔入骨。
可我早就发现了他出轨的事实：
【小聪明鬼，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瓶，哪有你这么聪明能干。】
【要不是演讲的时候，看她的颜值能加上一些人情分，谁愿意带一个废物参加比赛。】
1
我在台上刚刚演讲完，台下一片欢呼声。
商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扶我走下了台。
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到哪里都是焦点。
可就是这样如太阳一般的人，偏偏只愿意照耀我一个人。
刚在一起的时候，可是让我们学校的许多女生都失了神，纷纷发文说失恋了，以后只能磕cp了。
相恋三年，他对我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事事亲力亲为，
身边的朋友无一不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又帅又温柔体贴的学霸男朋友。
台下的老师看见我们，都露出姨母笑，「商言对易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他们可以算是咱们大学的模范情侣了。」
商言也只是笑笑，轻声在我耳边说：「模范男友提醒您，小心脚下，我送你的这双鞋子可还合脚？」
我眼眶微红，心中苦涩蔓延开来。
轻推开他扶我的手，走到后台化妆间。
他送了我三双用来演讲的高跟鞋，每双都是我的码数。
可我却觉得无比磨脚，怎么都不舒服。
他蹲到我面前，脱下我的高跟鞋，细细的揉着，眼里没有一点不耐。
旁边与我一同参加比赛的，均是一脸羡慕，「易柠，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不像我家那个，脚破了都看不见，更别说给我揉揉了。」
「是啊是啊，你们可真相爱，磕活我了都。」
相爱么？
我低头仔细看着商言，想要透过人皮看到血肉。
我只能看到一滩烂泥，仿佛能发出阵阵恶臭。
若是真的相爱，他又怎会与大二学妹暧昧不清？
又怎会肉体灵魂双双出轨？
「小聪明鬼」，这是一个学长对学妹的普通称呼么？
2
当年商言追我时，闹得满城风雨，学校里甚至学校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们都是电子信息专业，那时他用他自己做的无人机，引领我下楼，在众目睽睽之下，送我999朵玫瑰花，向我求爱。
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天，他说要给我一个仪式感。
就这样，我在所有人的起哄中，把我的初吻交给了他。
相恋以后，几乎每隔几天他就会送我一个小礼物，可能是我喜欢了很久的包，或者是路边看到的小零食，他都会买给我。
生病了会温柔的照顾我，整夜不睡，在我的身旁守着我。
我说想要看星星，他花几个月的时间把我的玩偶顺利送上太空，并顺利回收。
这事还上了新闻，也是从那时，我做起了情侣博主，分享我和商言的点点滴滴，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也有女生通过各种途径加他的联系方式，每次他都会交给我处理，后面太多了，他就直接拒绝。
怕我生气吃醋。
我学习成绩不好，每次有人说我是花瓶的时候，一向有礼貌的他也会和别人大打出手。
受伤后，哭着对我说，「我受不了别人那样说你。」
连与他一起长大的发小都说，「我从来没见过商言对哪个女生这么好过。」
我也沉浸在温柔乡里，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甚至还傻傻地想着以后我们头发花白，要去哪里养老。
我计划了和他的一辈子，若不是我看到了他的手机，可能我还蒙在鼓里。
【小聪明鬼，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瓶，哪有你这么聪明能干。】
【要不是演讲的时候，看她的颜值能加上一些人情分，谁愿意带一个废物参加比赛。】
果然，最亲的人知道戳哪里最痛。
3
比赛结束，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
商言递给我一杯热水，从背后抱住我，「最近你生理期，喝点热水，小心着凉了。对了，老师叫我去给大二的做个辅导，他们无人机没做出来，让我帮帮忙。」
我紧抿着唇，「下这么大雨，也要去么？」
他拍拍我的肩膀，点点头。
手从我的身前抽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李老师帮我很多，他开口，我不好拒绝。」
我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不舍。
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失败了。
「乖，别吃凉的，等明天我再陪你。」
话一出，我勾了勾唇。
看来，晚上是有约了。
我强忍住泪水，压住心中酸涩，「注意安全。」
他帮我打了回去的车，又安顿好了一切，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和我的舍友说：「替我照顾好易柠，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他转身离开，留我一个人应付起哄的舍友。
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平板正登陆着他的微信。
小聪明鬼：【学长，我这个题不会，今天可以过来教教我么，最近学习好烦～】
爱玫瑰：【今晚，老地方，不见不散，保证服务你满意。】
我强忍住心里的恶心。
商言啊商言，纯爱和肉欲，你竟然能两头抓。
不愧是学霸。
回去的路上，我撇下舍友。
独自走在雨里，生理期的疼痛远不及我的心痛。
只想着这场大雨，能洗刷掉我的恋爱脑。
4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和「小聪明鬼」的聊天记录。
只是那时候，我傻傻的以为只是学妹请教问题而已，并没有想太多。
后面愈演愈烈，商言和我分享的事情也会发她一份。
她也会和商言抱怨学习，商言会安慰她，陪她喝酒聊天。
图书馆30s，当年那么火，没想到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时候，我还给他看过，问他怎么看。
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像他那样没有边界感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现在想想，他不是不知道要和异性保持距离，只不过很是享受这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感而已。
精神出轨在肉体出轨面前都不算什么。
大三这一年间，他每隔一个月就会去嫖，自从发现以后，我把这些记录通通保存了下来，以作备用。
5
不知道那个同学把我在外面淋雨的事情告诉了商言。
晚上的时候，他才过来找我。
我本不想见他，但心里憋得难受。
穿上衣服，下了楼。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布满急色，很是担心的样子，「我不是给你叫了车么，怎么淋着雨回来的，着凉了怎么办，肚子现在痛不痛？」
我的胸口好像有一座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灵魂好似被抽离了般无助，我感到极其的寒冷。
外面的雨那么大，却还是没有带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他们贴的到底有多近？
商言，你与那人欢声笑语解题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生理期痛得下不来床？
你可还记得你和我一起写下的誓言？
为什么？
我们明明毕业就要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维持我们的感情？
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瞬间，我终于绷不住，泪水倾泻而下。
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想要扶我，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吼了出来，「商言，你别装了！」
「你现在这样，让我感觉无比的恶心！」
「聊天记录我都看到了，一字不漏！」
6
当我那时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前我很少看他手机，可能是商言太好了，好到我可以完全信任他，没有一点怀疑。
以至于我看到他备注「小聪明鬼」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给我的备注是我的名字，因为他说过，「叫一个人的大名是最浪漫的事。」
我傻傻的相信了。
点进聊天记录：
【学长，我电脑坏了，能帮我修一下么？】
【C语言好难，学长可真厉害，嫂子好福气，有你这么个男朋友。】
商言也都一一回应，还发着可爱的表情包。
我颤抖着手，一下一下地往上划着，指尖冰凉。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聊天，学习、家庭、过往，他们对对方的了解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对情侣。
聊天记录的最开始，是一年前。
【谢谢学长，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我请你吃饭？】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泪水浸满眼眶，滴到屏幕上。
我开始疯了似的对着时间点。
四月，他给她讲题的时候，骗我说和朋友吃饭。
五月，她害怕走夜路，他去接她的时候，我是摸着黑回的宿舍，只因为他说他家里有人生病！
六月、七月……
数不清了。
等他回来，我甚至还在安慰着他，告诉他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查他的手机，才查出了他还有嫖的习惯。
每次他回来都会抱着我说爱我，我还傻子一样的感动。
现在想想，不过是偷腥之后的愧疚罢了。
7
嫖的记录只能追踪到前三个月。
可他和林晗的暧昧可不止三个月。
可能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时候是五月，我和林晗同上一节公选课，商言就坐在我的旁边。
那节课，老师讲的主题是【好看到底能不能当饭吃？】
我是学校公认的校花，自然就被点名回答问题。
「易柠，你认为你的生活中，有因为颜值得到便利的事情么？」
刚站起来就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我没有理，「是有的，但不代表因为颜值给我开后门，大多数都是在同能力的情况下会选择我，比我优秀的人肯定会在我之上的。」
林晗这时候举了手，「老师，某些人吃着颜值的红利还不承认，谁不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草包，竞赛全都是靠男朋友。」
参加竞赛是商言求着我的，同组的人也觉得我的演讲能力不错，虽然在研究方面贡献没有商言多，但被当众打了脸，总是不好受的。
我本想反驳，却被商言拉了下去，叫我别生气。
他怎么是想让我别生气，不过是不想我怼他的「小聪明鬼」罢了。
教室里立马分成了两波，一波支持我，一波支持林晗。
「就是，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林晗学习好，从来都是靠自己。」
「恶心死了，最烦这样的绿茶婊，仗着好看眼睛都到头顶上去了。」
「看她平时穿的那个衣服，指不定除了商言还有什么其他男人呢。」
「林晗就是好人了？平时跟在别人男朋友身后学长学长的叫着，还喝人家给女朋友买的奶茶，这就不恶心了？」
本身我的斗志满满，商言拉我的那一瞬间么，我突然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帮我，让我独自承受着别人的谩骂。
8
夜晚的灯光有些昏暗，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柠，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我是废物，是花瓶，是你商言参赛得人情分的工具人！」
「把林晗备注小聪明鬼，你不觉得很讽刺么？」
「你今天给她单独讲题的时候，有想过我生理期有多难受么？还是沉浸在你和小聪明鬼的暧昧中无法自拔呢？学长。」
「还有，你竟然还是个瓢虫，真是烂到骨子里，散发着无比恶心的恶臭！」
他越听脸色越不对劲，跪了下去，手里死死拽着我的衣服，「小柠。」
声音颤抖，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我和林晗真的没什么，只是同学关系……外面的女人，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不带半点儿感情的。」
好一个不带感情，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一通发泄过后，我的身体软了下来，找了椅子坐下。
我手轻颤着抚摸上他的脸颊，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落，「商言，你骗得我好苦，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然后转头背叛我，为什么？」
「可笑我还幻想着我们的未来，现在，梦醒了。」
原来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心是会真的绞痛。
9
我把脸上的眼泪胡乱擦下去，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幻想了无数遍的对峙。
以为自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狠狠地践踏他。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演练都成了泡影。
脑子里全是他曾经对我好的画面。
越多，越痛，越狼狈。
他伏在我的腿上，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小柠，我和学妹什么都没有，是她总是来找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外面的女人只是我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而已，我舍不得碰你。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有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表情语气无一不带着忏悔。
若是从前，我可能真的会相信。
但现在，不会了。
他那么会演戏，亦真亦假，我分不清。
我缓缓推开了他，整理了下自己乱掉的头发。
「商言，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