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5月,陆辰风的人生仿佛被按下了重启键。
他睁开眼的第1件事,就是揣着1份离婚申请,急匆匆赶往军区办公室,准备跟林清雪彻底说再见。
“陆医官,你俩这婚才结了不到1年,怎么就闹着要离了?组织审批得花上3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你跟林同志再好好谈谈吧。”
陆辰风低垂着眼帘,语气平静却坚定:“没必要了,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其实,那份离婚申请,林清雪早在他们结婚当天就悄悄签下了名字。
她对陆辰风用计谋促成这段婚姻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放话,若他再敢耍心眼,就让他从军区彻底滚蛋。
上辈子,他为了留住她,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她,却换来被嫌弃、孤独死去的下场。
人这一生,错爱一次是天真,若还继续当个卑微的舔狗,那就真是自讨苦吃了。
这一世,他决定如她所愿,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01
走出办公室,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陆辰风踩着湿漉漉的地面,一步步走回家属院。
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红砖房,墙上“军民团结,共创辉煌”的标语映入眼帘,他才真正确信,自己真的回到了几十年前。
他推开家门,屋子里冷清得像个空壳,只有一只老式的双喜热水瓶孤零零地摆在桌上。
父母对他从不待见,结婚时什么也没给,更别提给林清雪彩礼。
他带来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一个药箱,就只有几件换洗衣服。
如果要走,他几乎不用收拾什么。
陆辰风长长吐出一口气,走进厨房,用土灶简单做了顿饭。
刚准备开吃,门“吱呀”一声,林清雪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他抬头一看,正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眸。
林清雪站在门口,高挑的身影挡住了光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满是对他的疏远。
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她皱了皱眉:“我说了多少次,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你这些小心思对我没用。”
在她眼里,陆辰风的每一次示好都带着目的。
但这次,陆辰风没有像从前那样讨好她,只是轻轻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好。”
他安静地吃着饭,林清雪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时,隔壁传来一个声音:“辰风,是清雪回来了吗?我家水管坏了,能不能请她过来帮我修修?”
那是隔壁的周浩然。
陆辰风和周浩然虽是亲兄弟,命运却天差地别。
周浩然在父母的宠爱下,在首都长大,是林清雪的青梅竹马。
而陆辰风小时候走失,被外婆捡回去养大,直到外婆去世才被接回周家。
没过多久,他和周浩然一起到军区相亲。
后来,他莫名中了药,和林清雪发生了关系,而周浩然也与另一位连长赵若婷定了亲。
事后,所有人都指责陆辰风使了手段,因为他懂医术。
林清雪迫于无奈嫁给他,却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周浩然娶了赵若婷,两家院子紧挨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砰”的一声关门声打断了陆辰风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林清雪已经匆匆离开,去了隔壁。
从前,他肯定会跟过去,试图在周浩然面前证明自己的存在。
可林清雪喜欢的是周浩然,他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像个笑话。
现在,他懒得再管了。
一个人吃完饭,林清雪还没回来。
陆辰风把剩菜倒进灶里,转身回屋睡觉。
02
第二天一早,陆辰风照常去卫生所上班,向领导提了辞职的事宜。
他和林清雪离婚后,就没打算继续留在军区。
随后,他清点了一遍自己负责的中药材。
外婆是苗医,他从小跟着学了不少医术。
清点时,他发现自己配的外伤药膏快用完了,这可是部队的必需品,不能缺货。
于是,他换上一件80年代流行的涤纶衬衫,背起药篓,上了后山采药。
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下山。
路过河边时,他不小心蹭到一片荨麻草,身上起了红疹,痒得难受。
他加快脚步,跳进浅滩想缓解瘙痒,却听见“哗啦”一声。
林清雪赤裸着从水里冒出来,看到是他,脸色一沉,冷声斥责:“你追到我洗澡的地方来,陆辰风,你还要不要脸?”
陆辰风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得心跳加速。
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水里,狼狈不堪。
林清雪却没看他一眼,裹上衣服就走了,对他的死活毫不在意。
陆辰风捂着胸口,慢慢爬上岸。
对她不再抱任何期待,他心里反倒轻松了些。
回到家,林清雪不在。
他没像从前那样急着去找她解释,只是简单洗漱后睡下。
几天后,林清雪却主动找上门来。
她坐在卫生所的椅子上,左肩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肉翻开,看着触目惊心。
陆辰风赶紧拿来碘酒:“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处理伤口。”
林清雪疼得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却冷着脸躲开他的手:“换个人来。”
她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陆辰风脸色一沉,第一次回了她一句:“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请尊重我的职业,别浪费时间。”
林清雪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
陆辰风没管她怎么想,熟练地处理伤口,包扎好后贴上药膏。
林清雪起身就走,连句谢谢都没说。
陆辰风也没在意,继续忙自己的事。
过了几天,林清雪又来了,语气生硬:“那天包扎伤口,谢谢。”
陆辰风正整理药材,头也没抬:“这是我的职责,换谁我都会这么做。”
林清雪脸色一僵,冷着脸说:“准备五十贴外伤药膏,我要拿去给营里的战士用。”
陆辰风没察觉她的情绪,抱出一箱药膏塞给她,随口说了使用方法,就继续埋头工作。
林清雪冷着脸走了。
他的药膏疗效极好,供不应求,领导求他多做些,他还把配方留给了接手的医生。
半个月后,周浩然那边传来喜讯,赵若婷怀孕了。
远在首都的周父周母高兴得不得了,托人送来一堆营养品。
陆辰风回家时,看到隔壁门口堆满了麦乳精、燕窝等贵重补品。
周浩然被家属院的嫂子们围着,羡慕不已,却一眼看到陆辰风,挤过来塞给他一个信封:“爸妈惦记你,给你写了信,估计还塞了钱。”
他不由分说拆开信封,信上只有几行字:“陆辰风,好好照顾你哥哥,别再干丢脸的事,不然周家不认你这个儿子!”
03
周围的人都看到了信,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陆辰风。
他不用猜也知道,大家在背后议论他不要脸、见钱眼开。
周浩然像是刚反应过来,慌忙把信揉成团,窘迫地说:“辰风,对不住,我没想到爸妈会写这些,他们还在气你当年硬娶了清雪……”
这话又把陆辰风的“黑历史”翻了出来。
上辈子,周浩然就爱当众激他,让他像头愤怒的狮子,衬托自己的好心。
这辈子,陆辰风懒得再当木偶,夺回信,淡淡地说:“不用解释,在周家眼里,我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他们生了我,却把我弄丢,一天没养过我,认回来也不让我叫爸妈。”
说完,他转身回了家。
一进门,林清雪正坐在屋里,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皱着眉说:“你不该当众说父母坏话,对你没好处。”
陆辰风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让让,我要进屋。”
林清雪没再说话,冷着脸去了隔壁帮忙搬东西。
当晚,她没回来住。
陆辰风也没去找她,躺在床上默默数着日子。
再熬两个月,他就能彻底离开,找个没有林清雪、没有周浩然、没有周家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卫生所要拉一批新药,陆辰风主动揽下这活,顺便去镇上买离开的火车票。
没想到,开车的人是林清雪,副驾驶上还坐着周浩然。
看到他,林清雪解释:“浩然要去镇上买东西,顺路一起。”
周浩然往里挪了挪,笑着说:“辰风,上来,挤挤。”
但老式吉普车前排只有两个座位,周浩然占了一个,哪有他的位置?
林清雪皱眉:“浩然身体不好,挤不得,你坐后面车斗吧。”
尽管陆辰风已对她死心,但看到她如此偏心,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他没说话,默默爬上车斗。
车子颠簸,铁皮硌得他骨头疼,他咬牙忍着,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忍忍,就能开始新生活了。
到了镇上,林清雪帮着装药后,陪周浩然去了供销社。
她难得主动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买点东西?”
陆辰风攥紧挎包,摇了摇头:“不了,我去药铺看看。”
林清雪没多想:“行,车停这儿,逛完回来找我们。”
他独自去排队买了火车票。
出来时,天又下起雨,他顶着挎包跑回停车点,却发现车早就没了。
他问路边小贩,小贩指着来路说:“车早开走了。”
林清雪把他丢下了。
雨越下越大,路泥泞不堪,他只能步行几十公里回家属院。
半路天黑,暴雨如注,他躲进路边破庙凑合一夜。
第二天傍晚,他又渴又饿,终于回到家属院。
家家户户飘出饭香,他加快脚步推开家门。
屋里亮着灯,周浩然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林清雪正端着一碗粥喂他。
04
屋里的温馨和陆辰风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盯着两人,目光如炬,一言不发。
丈夫不在家,妻子却和小叔子同处一室,还喂粥,这事传出去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
林清雪似乎也觉得不妥,主动解释:“昨晚暴雨,浩然家房子塌了,手还受伤了,我把他接过来照顾。”
她惦记周浩然,却忘了自己的丈夫还没回家。
陆辰风身上滴着水,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洼。
林清雪察觉他的沉默,咳嗽一声,把粥放下,拿起外套:“你俩在家,我去部队跟新兵睡大通铺。”
陆辰风知道,她是怕他吵闹让她丢脸。
但他已不是从前那个满心爱她的陆辰风。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平静地说:“没事,你留下吧,哥哥身体不好,你心细又会开车,方便照顾。”
“我去卫生所住,那里有单人宿舍。”
他随意敷衍两句,林清雪便没走。
陆辰风压下眼底的嘲讽,拿起东西就离开。
半个月后,国庆节到了。
改革开放后,生活越来越好,家属院挂满红旗,充满喜气。
部队组织家属聚餐,陆辰风和林清雪再次碰面。
周浩然的妻子赵若婷因事没来,林清雪全程照顾周浩然,夹菜递水,无微不至。
“这红烧肉你爱吃,尝尝。”
“喝点水,温度正好。”
“感冒没好,别吃凉菜。”
她对周浩然的喜好如数家珍,却没给旁边的陆辰风一个眼神。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和周浩然是夫妻。
陆辰风低头吃饭,沉默不语。
一个直爽的嫂子忍不住喊道:“林营长忙前忙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周浩然是两口子呢。”
“听说你还把小叔子接回家,把自己老公挤去宿舍了,真有这事?”
周浩然脸色一僵,瘪嘴说:“我也不想打扰他们,但我老婆不在,房子塌了,手还受伤了……”
他看向陆辰风:“辰风,你要是不高兴,我搬回去住,房子塌了一半,也能凑合。”
林清雪急了:“房子塌了怎么住?你还病着,出了事我怎么跟你老婆交代?”
她瞪向陆辰风,警告道:“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陆辰风不动声色,藏起情绪,平静地说:“你说得对。”
有人小声嘀咕:“林营长老公真大度,换我可不行。”
陆辰风假装没听见,继续吃饭。
他不是大度,是不在乎了。
聚餐结束,林清雪喝得醉醺醺。
几个女兵硬把她送回陆辰风的宿舍。
她占满铁架子床,陆辰风想给她盖被子,却听到她醉酒呢喃:“浩然……”
陆辰风直起身,平静地看着她,心无波澜。
“林清雪,很快你就自由了。”
他转身去中药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林清雪醒来,看到桌上的火车票,眼神锐利地问:“你要去首都干嘛?”
05
陆辰风攥紧拳头,手背青筋凸起。
林清雪盯着他,冷声问:“你是不是怕我去首都闹,给你哥添麻烦?”
他咽下涌到嘴边的话,平静地说:“卫生所派我去进修,票早就买好了。”
“先吃早饭吧。”
他递过筷子,语气自然,林清雪没再追问。
小半个月后,辞职申请获批。
接手的卫生员虽未完全掌握技能,但陆辰风留了详细笔记。
接手人感叹:“陆大夫,你的药膏和针灸,连我家老中医都自叹不如,你离开太可惜了。”
话音未落,林清雪出现在门口:“陆辰风,浩然胃病犯了,什么也吃不下,你回去看看。”
陆辰风把册子递给接手人,叮嘱几句,背起药箱,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回到家,屋里焕然一新,添了电视、电风扇,甚至一台雪花牌冰箱。
周浩然作势下床,林清雪赶紧扶住:“别动,身体要紧。”
陆辰风神色平静,拿出脉枕给周浩然诊脉。
周浩然捂着胃,表情痛苦,林清雪忙递水喂他。
周浩然喝了水,笑着说:“好多了,谢谢清雪。”
他又对陆辰风说:“我一直有胃病,最近老恶心,什么也吃不下。”
陆辰风淡淡道:“胃不好,注意饮食,按时吃饭,多吃水果,有冰箱方便储存。”
林清雪立刻说:“我去买,你陪着浩然。”
她转身出门。
周浩然脸色一变,斜睨着陆辰风:“清雪对我这么好,你真不在乎?”
陆辰风轻笑:“我在不在乎,关你什么事?”
他收拾药箱,径直离开。
两辈子,他都想不通,为何周浩然总针对他。
明明周浩然才是被宠爱的那一个,哪来的酸劲?
他懒得琢磨,决定不去理会。
06
离开前一天,陆辰风去镇上给外婆买了纸钱。
在供销社,他撞见林清雪和周浩然并肩挑蛋糕。
林清雪指着最贵的说:“想吃就买。”
售货员笑:“同志,你对你老公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没反驳。
陆辰风站在后面看在眼里,转身离开,没凑上前。
回到卫生所,政委妻子叹息:“陆大夫,你和林营长的离婚报告批下来了,去领离婚证吧。”
陆辰风笑着应下,心里轻松不少。
下午,他回家喊林清雪去领证,却见她和周浩然坐在一起吃蛋糕。
气氛尴尬,林清雪起身:“你回来得正好,这蛋糕是给你带的。”
看着拆开的蛋糕,陆辰风觉得可笑,淡淡说:“我对奶油过敏,政委让我们过去。”
林清雪正要走,周浩然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她急忙扶他去卫生所,扔下一句:“你先去,我一会儿到。”
陆辰风独自去领了离婚证。
看着那张薄纸,他长舒一口气。
从此,他要走一条全新的路。
路上,他遇见林清雪,她眉头紧锁:“我有任务要执行,你搬回家住,首都来电话,你妈要来,你照顾好浩然,顺便缓和关系。”
她以为周家父母不喜欢陆辰风是他性格问题。
陆辰风没解释,只说:“你去忙吧。”
林清雪脸色缓和:“你最近表现不错,若一直这样,我愿意让你留在军区。”
陆辰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07
回到卫生所,陆辰风背上挎包,拎起祭品,准备去外婆坟前祭拜。
刚出门,撞上政委妻子,她惊讶:“这就走了?不等清雪回来道别?”
陆辰风摇头:“不必了。”
外婆的坟在山坡上,墓碑前的土堆像她弯曲的背。
他跪下点燃纸钱:“外婆,我和清雪离了,往后可能不能常来看您,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把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火光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在坟前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才起身:“外婆,我走了,想我了就来梦里看看我。”
他迎着晨光离开,没回头。
一周后,林清雪完成任务回到家属院。
她本以为自己会嫁给周浩然,对陆辰风的“算计”厌恶至极。
但如今周浩然家庭美满,陆辰风也不再讨人厌,她觉得自己该释怀。
她想和陆辰风好好谈谈,做真正的夫妻。
推开门,却听到周母尖锐的声音:“二十年前那算命的说得准,陆辰风越倒霉,我们家越兴旺。当初把他送走,你爸就升职了,现在他离婚,你爸又高升了。”
“浩然,当初让你给他下药,让他娶清雪,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娶个村姑,咱们家还能更旺!”
“我这次来,一是看你,二是再作践作践他,让你和若婷早点调到首都。”
林清雪僵住,浑身冰冷。
她不敢相信,疼爱儿子的周母竟如此对待陆辰风。
她冲出院子,赶到卫生所,却撞上政委妻子:“清雪,离婚报告批了,去领离婚证吧。”
“离婚报告?”林清雪心头一震。
“两个月前你和陆辰风签的申请,批下来了,他已经领证离开军区了。”
08
陆辰风走了,林清雪心里空落落的。
她来到卫生所后面的宿舍,门上挂着锁。
她在台阶上坐了许久,回忆像电影般闪过,政委妻子的话却在耳边回响。
“我早该看出来的……”
她苦笑着低下头,满心懊悔。
火车上,陆辰风靠着车窗,看着风景后退,表情平静。
到站提示响起:“前方到站,首都南站。”
他随着人流下车,站在广场上,目光坚定。
他在路边买了碗热汤面,热气扑面,唤醒了他的精神。
他边吃边想,首都虽有周家和林家,但这么大,哪那么容易碰上?
他不愿再因他们耽误自己。
吃完面,他在招待所落脚,凭医术在一家中医馆找到工作,管吃管住,月薪三十元。
三年后,首都。
中医馆准备关门,陆辰风正专注写病历。
大门被推开,一个女人扶着腰,跌跌撞撞进来。
她戴着单片墨镜,长卷发,穿皮衣,身上满是擦伤,胳膊脱臼。
她敲着柜台喊:“大夫!快来人!”
陆辰风抬头:“我就是大夫。”
女人愣住,似乎没想到大夫这么年轻。
他迅速帮她复位胳膊,她尖叫十几秒,夸张地喘气:“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辰风冷笑:“说了也疼,还得先害怕。”
她愣了愣,点头:“有道理。”
她趴在诊疗床上,紧张得发抖:“开始了吗?”
陆辰风按住她腰骨,“咔嚓”一声,又是一阵尖叫。
09
同一时间,军区大院。
“什么?联系不上?无论如何,把林清雪找回来!”
领导挂断电话,对赵若婷下令:“带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若婷敬礼,回了家。
周浩然听到林清雪出事,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己穿进一本年代文,赵若婷是女主,林清雪是注定要死的女二。
“她死了,你就能调到首都,咱们享福去!”
热带雨林中,林清雪靠着大树,身中数枪,血流不止。
她撕布条勒住伤腿,疼得咬牙,脑中闪过陆辰风的脸,嘴角露出一丝笑。
“辰风,我想再见你一面。”
敌人靠近,她紧握步枪,眼神锐利。
她扔出头盔,引来机枪扫射,靠着训练硬撑着反击,直到子弹打光。
抽出匕首,她准备肉搏:“辰风,对不起,我没法亲口跟你说。”
援军及时赶到,救下她。
半夜,陆辰风从噩梦中惊醒,梦见林清雪死在雨林。
他倒了杯水,手发抖,心神不宁。
尽管她不是好妻子,但她是好军人,他希望她平安。
战备医院,刺耳的车轮声响起。
林清雪和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推进手术室。
周浩然赶到时,手术室灯灭了。
医生摇头:“你弟媳没救了。”
周浩然挤出几滴泪,却暗自窃喜。
医生却说:“是赵若婷,被流弹击中心脏,没抢救过来。”
周浩然掀开白布,看到赵若婷的脸,吓得干呕,昏了过去。
10
清晨,陆辰风揉着太阳穴醒来,忘了噩梦内容,收拾好去上班。
四合院邻居热情招呼,塞给他水果和吃食。
他医术高超,为人随和,邻里都喜欢他。
中医馆里,馆长拉他到一旁:“昨晚你给那姑娘看病的,她一早来等你。”
陆辰风点头,走到魏晓彤身后:“哪儿不舒服?”
魏晓彤被吓一跳,拉他到角落,戴上墨镜,低声说:“你忘了大事,我来救你。”
陆辰风笑:“我忘了什么?”
她拍出一沓钞票:“昨晚没收诊金,你老板会不会扣工资?”
她塞给他四五十张百元钞,靠在墙上:“拿去结账。”
陆辰风笑着把钱塞回她口袋:“小伤免诊金,回去歇着吧。”
魏晓彤愣住,看着钞票,满脸问号:“还有不收钱的生意?”
她一拍脑门:“怪不得挂满锦旗!”
战备医院,林清雪醒来,闻着消毒水味,虚弱地说:“我不想走……”
老首长劝她回首都,她被直升机送回。
首都医院,林父林母看着她泪流满面。
提到陆辰风,林清雪闭上眼,没说离婚的事。
她望着天花板,喃喃:“辰风,我还能再见你吗?”
中医馆,陆辰风心神不宁,耳朵发热。
下班时,他看到街角一辆黑色轿车,款式像军区的车。
他攥紧挎包,捏住针灸针。
魏晓彤骑着摩托出现:“上车,我送你!”
11
陆辰风想起魏晓彤昨晚摔跤的狼狈样,退了一步。
她尴尬地解释:“昨天是意外,我推车陪你走。”
她推着摩托跟在他身旁,黑色轿车没再跟来。
车里,林父脸色阴沉,林母愤怒:“他扔下女儿三年,还跟人不清不楚!”
林父冷静:“先顾女儿身体。”
半个月后,陆辰风生活恢复平静,魏晓彤常来医馆,找小毛病让他看,熟了后还帮忙。
首都医院,林清雪瘦了一圈,整日望窗外。
林母忍不住:“你是不是因为陆辰风偷人难过?”
林清雪一震:“偷人?”
林母说看到他和一女商贩不清不楚。
林清雪却狂喜:“妈,你见过辰风?他在哪儿?”
天亮,林母带她到中医馆。
林清雪看到陆辰风跟邻里打招呼,温暖如阳光。
她喃喃:“他离开我后,这么受欢迎。”
两人目光相遇,陆辰风笑容消失,加快脚步进医馆。
林清雪心凉了半截。
林母派司机打听,得知排队患者都找陆辰风看病。
魏晓彤举着锦旗出现:“谁知道‘医者仁心,妙手回春’的陆大夫在哪儿?”
她瞥了林清雪一眼,得意地举着锦旗进医馆。
12
魏晓彤的嬉笑声传来,林清雪攥紧手,指关节泛白。
林母叹息:“离婚证都批了,放手吧。”
林清雪冷冷道:“证没领,不算离,我不会跟他离婚。”
她推开车门下车,陆辰风看到她,笔尖停住,墨渍晕开。
他心想,她还活着就好。
他让自己专注工作,不再理会。
林清雪心冷,苦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从前她嫌弃他,如今却被他无视。
林母气得拉她:“这种男人不配做我们家女婿!”
林清雪甩开手:“妈,我能处理自己的事。”
她从小被林母控制,参军是为了逃离。
战场上她是真正的自己,但回到首都,她只是林母的女儿。
她对陆辰风的好感,因误会成厌恶,如今却后悔莫及。
她推开林母:“别再替我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