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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华诗歌《我养的狗,叫小巫》鉴赏:到外婆屋后想起她死去多年

我养的狗,叫小巫——余秀华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我伸手

我养的狗,叫小巫

——余秀华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

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

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

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

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

还总是蒙着脸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

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

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

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

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诗歌鉴赏:

这首关于家暴与陪伴的诗歌,用最朴实的语言撕开生活的伤口,却又在伤口处生长出坚韧的草芽。

诗中有两条并行的生命线。

院子里跛行的女人和摇尾巴的狗,构成整首诗最刺眼的对照。当“他”用恶毒的语言击打她时,狗在快乐地吃肉;当“他”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时,狗还在摇尾巴——这些日常细节比直接描写暴力更令人窒息。

诗中有血与舔舐的隐喻。

田沟里的血被狗舔干净,这个画面既是现实场景,又像某种隐秘的治愈仪式。受伤时唯一给予安慰的,竟是不会说话的动物,这无声的舔舐里藏着巨大的悲怆。

诗中有蒙面女人的沉默。

她始终“蒙着脸”“一声不吭”,这种刻意模糊的面容,让每个遭受暴力的女性都能在这个身影里看见自己。而那些会叫床的“她们”,不过是施暴者为伤害她虚构的幻影。

诗中有摇晃的尾巴与摇晃的屁股。

诗中反复出现的“摇尾巴”,与“他”口中跳舞女人“摇来摇去的屁股”形成残酷互文。前者是纯粹的善意,后者是扭曲的欲望,共同摇晃出一个女性生存的困境。

整首诗像用生锈的钉子刻在旧木桌上的痕迹,没有华丽的修辞,却让每个字都渗出血珠。当我们读到小巫快乐地叫着时,突然明白:在这荒诞的生存图景里,连痛苦都是静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