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哲浩,九岁引气入体,震惊青云界。
十八岁筑基,名扬四方,百年结金丹,寿元千年。
我以为飞升仙界就能逍遥自在,谁知却是个笑话!
仙界土著视我为蝼蚁,功法难求,雷劫更致命。
五千年一次的雷劫,我从万丈高空坠落,险些魂飞魄散。
心灰意冷,我加入天兵,只求免劫。
好巧不巧,执行任务时,我救下柳若兰,她视我为恩人。
她却不知,我护她只是举手之劳,却惹上万年因果。
花果山一战,我被大妖重创,命牌灰暗,天庭当我死了。
“林哲浩,你自由了!”我自嘲一笑,决心追寻逍遥道。
柳若兰却死死跟上:“上仙,我命是你救的!”
我无奈摇头,却在她眼中看到不灭的执念。
三界动荡,魔修横行,我握金箍棒,誓扫不平。
可天道暗藏玄机,我低语一句,震慑九天……
01
你可知道我是谁?让我细细道来这一生的传奇经历!
我自幼天赋异禀,九岁便成功引气入体,这在修真界简直是闻所未闻,整个家族都为之震动!
十九岁时,当同龄人还在摸索修炼之道,我已成功筑基,名声瞬间传遍整个青云界,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
四十九岁那年,我轻松突破紫府境界,同辈修士望尘莫及,只能仰望我的背影!
一百三十岁时,我凝结金丹,获得千年寿元,这在修真界已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更令人惊叹的是,仅仅百余年后,我便碎丹成婴,成为元婴大修士!
我的结婴异象更是达到了上品品质,这等异象千年难见,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撼!
现在,你可猜出我是谁了?
我便是青云界有史以来最耀眼的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妖孽!
四百岁便化神成功,踏入东玄大界后更是风头无两,令无数天骄黯然失色!
从出窍到分神,从合体到渡劫,直至大乘境界,我每一步都遥遥领先于他人!
不到八千岁,我便得道飞升,进入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仙界!
如今我已成就元仙之境,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真正达到了与天地同寿的境界!
这一生走来,我遇到过无数自称天才的人物,
但在我眼中,他们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我前进路上最微不足道的垫脚石罢了!
02
在这浩瀚无垠的仙界之中,我已独自游历了整整六千个春秋。
初临仙界时,我意气风发,目空一切,自以为凭借过人的天赋与机缘,定能在这片天地间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这份醒悟来得如此残酷,令人心寒彻骨!
在这弱肉强食的仙界,没有门派庇护,没有家族依靠,就连一本最基础的修炼功法都难以获得。
我曾经在下界引以为傲的种种成就,在那些仙界土著眼中不过是可笑的儿戏。
我耗尽毕生心血才得以飞升的仙界,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与生俱来的起点。
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内心就充满不甘与愤懑:凭什么我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就不能与那些仙界土著比肩?
“我命由我不由天!”
怀着这样的信念,我毅然决然地迎向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雷劫考验。
在这仙界之中,虽然成仙者可得长生,但每五千年就必须经历一次天劫的洗礼。
那是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我在雷光中苦苦支撑,最终还是从万丈高空坠落,重重地摔在谷底。
那一刻,烟尘漫天,遮蔽了整片天空,却没有人在意我这个失败者的遭遇。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我的心却仿佛已经死去,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迷茫。
我清楚地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下一次雷劫恐怕就是我的终点。
真的好累啊,真想就这样长睡不醒,永远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或许在梦中,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至于我的名字?
呵,一个连天劫都渡不过的失败者,又有什么资格拥有名字呢?
03
“嘿,你听说了吗?最新消息,张烈元帅已经亲自率领天兵天将抵达东天战区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压低声音说道。
“张元帅?哪个张元帅?莫非是那位战功赫赫、威震三界的张烈元帅?”旁边一个瘦高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天庭这次对龙洲妖族的进攻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连张元帅这样的顶级战将都出动了!”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感叹道。
“可不是嘛!要知道龙洲几万年前就是天庭的直属领地,这次妖族叛乱,天庭自然要全力镇压!”络腮胡壮汉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我听说这次行动是那位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据说是最高级别的绝密行动...”瘦高个神秘兮兮地凑近说道。
“嘘!快住口!这种话也敢乱说,小心惹来杀身之祸!”灰袍修士急忙捂住瘦高个的嘴,紧张地环顾四周。
“对对对,多谢老哥提醒,要不是你拦着,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咱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瘦高个后怕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听说东天战区第五集团军119师正在大规模招募散仙。”灰袍修士转移话题道。
“据说要执行的任务极其危险,九死一生,但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能直接晋升为正式天兵!”络腮胡壮汉压低声音说道。
“而且还能免除千年雷劫之苦,这条件确实诱人啊!”瘦高个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难啊!听说上次招募的散仙,十个人里能活着回来一个就不错了!”灰袍修士摇头叹息。
此时,敢死队募兵处早已人声鼎沸,各路散仙挤满了整个广场,议论声、争吵声此起彼伏。
“说了你这老头修为不够!连天仙都不是,想死也别在这儿死!”一个军官模样的天兵不耐烦地挥手。
“好吧好吧,既然你非要送死,谁还能拦得住你!下一个!”另一个负责登记的军官无奈地摇头。
我静静地站在募兵处的角落里,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心中百感交集。作为一个修为低微的元仙,在这弱肉强食的天界,或许只有用性命一搏,才能换来一线生机。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04
“恭喜你!在六万精锐敢死队的惨烈战役中,只有你这个小元仙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长官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我,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叹。
“你确实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和运气,现在正式欢迎你加入119师359团,成为一名光荣的天兵!”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递来一枚闪耀的徽章。
我茫然地抬起头:“我叫什么名字?”
“在这里,你不需要名字。”长官冷漠地回答,“你只是一个编号——95274166,这就是你现在的身份。”
成为天兵后,我开始了漫长而单调的军旅生活。
每天黎明时分就要起床操练,在烈日下重复着枯燥的阵法演练;深夜还要执行巡逻任务,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敌人。这种生活毫无自由可言,每一个动作都要听从上级指挥。
但我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在等级森严的仙界,像我这样的散仙根本寸步难行。成为天兵虽然要付出自由的代价,但至少能获得天庭的庇护,不必再时刻担心突如其来的雷劫。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我望着军营帐篷顶部的破洞,看着闪烁的星光。虽然现状令人窒息,但我心底仍保留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有一天,命运会出现转机,让我摆脱这个冰冷的编号,找回真正的自己。
05
“编号95274166,你的休假申请已获批准,为期三千年的超长假期即刻生效!”威严的声音在军营上空回荡。
“切记按时归队,逾期不归的惩罚条例你心知肚明!”长官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遵命!长官!”我挺直腰板,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天兵礼。
回到营房,我熟练地掐诀念咒,将简单的行囊收入须弥界中。作为真仙,这点储物法术早已驾轻就熟。站在营房门口,我最后一次回望这座驻扎了四万年的巨大兵营,高耸的城墙在仙雾中若隐若现。
深吸一口气,我运起腾云之术,化作一道流光向东天门飞去。
途中,我不禁回想起四万年前那场惨烈的龙洲之战,那是天庭与魔界最激烈的一次交锋。
正是在那场战役后,我由元仙晋升为真仙,虽然实力有所精进,但在天庭这个强者如云的地方,依然微不足道。
按照天庭的规矩,连续服役四万年才能获得三千年假期,这是上等天兵才享有的特殊待遇。可这三千年时光,我该何去何从?
漫长的修道生涯中,我从未考虑过儿女情长,如今孑然一身,竟不知该往何处落脚。
思乡之情突然涌上心头,五万年了,不知家乡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些熟悉的山川河流是否依旧?可惜天庭规矩森严,上界仙人想要下凡探亲,需要层层审批,手续之繁琐令人望而却步。
临近东天门,我收敛仙光,化作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穿过熙熙攘攘的天门广场。守卫的天兵们丝毫没有察觉,就这样,我开始了这段漫长的假期之旅。
06
天庭下界签证局,资格审查处,周科长的洞府门前云雾缭绕。
我林哲浩整了整衣冠,手中提着精心挑选的上等灵茶礼盒,站在雕花玉门前踌躇不前。
礼盒上烫金的“武夷仙茗”四个大字在仙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周科长,久闻您好茶道,特意从下界带了点新采的明前龙井。”我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洞府内传来浑厚的声音:“哦?进来吧。赵队长前日传讯说过你的事。”
我连忙掐了个净尘诀,又低头检查了下衣摆是否沾尘,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咚”的一声轻响,我将沉甸甸的礼盒放在千年紫檀木案几上。
茶香透过精致的包装隐隐飘散,我注意到周科长鼻翼微动。
“实不相瞒,家母在下界病重,想请周科长通融,准我回乡探望。”我边说边观察着周科长的神色。
只见他眉头一皱,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翡翠烟杆,这是件价值连城的上品灵宝。
他慢条斯理地掐了个火诀,深深吸了一口,青烟在洞府内盘旋。
“老弟啊,天庭律令森严,这不合规矩。”他吐着烟圈,语气冷淡得让人心头发紧。
我早有准备,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里面巧妙地夹着一张天地银行的百万功德存单。“这是家母的病历和下界担保书,还请周科长过目。”
周科长接过文书,当翻到存单时,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动声色地将文书收入抽屉,又吸了口烟。
“念在你一片孝心,这事我就破例一次。不过记住,下界期间不得杀生造业,否则...”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多谢周科长成全!晚辈定当谨记教诲!”我连连作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挥了挥烟杆示意我退下,在袅袅升腾的烟雾中,那张威严的面容若隐若现。走出洞府,我望着远处飘渺的云海,不禁感慨:这仙界看似超然物外,实则人情世故比下界更甚,处处都要打点周到啊。
07
在浩瀚无垠的仙界之中,东玄大界作为一方雄踞天地的庞然大域,统御着下方一千六百个大小不一的小世界。
在这众多小界之中,青云小界虽不起眼,却承载着我太多难以磨灭的记忆。
此刻,我正立于西漠之巅的最高峰上,脚下是绵延万里的金色沙海,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血色的光芒。
望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荒漠,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恍如隔世。
整整五万年的漫长岁月流逝,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竟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
沙丘的轮廓,绿洲的位置,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干燥气息,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往昔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神识。
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心念一动间,我的身影已出现在一座繁华的古镇上空。
这座名为“青溪”的古镇,是我踏上修仙之路的起点,每一块青石板,每一栋飞檐翘角的建筑,都镌刻着我年少时的梦想与憧憬。
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耳边传来市井百姓的闲谈。
“听说了吗?林家那个小儿子才九岁就成功引气入体了!”一个卖糖人的小贩兴奋地说道。
“这算什么!”旁边卖布匹的商人插嘴,“林哲浩十九岁就筑基成功,听说林家至少能兴盛三百年!”
“你们消息都过时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压低声音,“最新消息,林前辈已经突破成为紫府真人了!”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我轻叹一声,转身走进一家名为“忘忧”的老字号茶肆。虽然明知沉溺于回忆对修行不利,但此刻的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在天庭担任天兵的漫长岁月里,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让我愈发怀念当年在这片土地上自由修行的日子。
邻桌几个修士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西山那边最近出了个黑莲妖母,据说法力通天!”
“可不是嘛,已经有好几个筑基期前辈折在她手里了!”
“连筑基修士都对付不了?这也太可怕了!”
“听说已经上报给青霞派了,不知道会不会派紫府真人来处理。”
我轻抿一口清茶,对这些消息毫无兴趣。这时,一个醉醺醺的老者突然说道:
“你们知道吗?五万年前,西山那边可是一个修仙家族的驻地。”
“据说当年出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这黑莲妖母说不定就是得了那家的宝物!”
“老李头,你是喝茶还是喝酒?五万年前的事你也敢乱说!”
就在他们争论间,我放下茶杯,悄然离开了茶肆。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咦,刚才那桌不是有个穿青袍的客人吗?怎么不见了?”
“你眼花了吧,人家早就结账走了。”
08
西山之巅,一座无名山峰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芜之地,四周寸草不生,唯有呼啸的风沙在天地间肆虐。
这里常年不见人烟,连飞鸟都避之不及,整个山峦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黑莲妖母此刻正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坚硬的山石上,额头紧贴着地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浑身紧绷,生怕一个不慎就惹怒了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存在。
“上...上仙大人,不知...不知有何吩咐?”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眉头微蹙,心念一动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将她整个人都压进了三尺深的土坑中。我并未开口,只是通过道则之力将意念直接传入她的识海。
“这拨浪鼓从何而来?”我的道音在她心神中回荡。
她浑身战栗,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答道:“回...回上仙,此物是百年前地动山摇之时,从地底裂缝中自行冒出来的...”
“小妖见它坚不可摧,又暗含摄魂之力,一时贪念作祟,便私自收了起来...”
“实在不知这是上仙之物,罪该万死,请上仙责罚!”
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清脆的声响在山间回荡,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这是六岁生辰时,母亲亲手送给我的礼物,承载着太多珍贵的回忆。
后来我修炼至紫府期,特意将其炼制成一件法器,留在家中作为传家之宝。
没想到辗转千年,竟以这种方式重回我手,当真是造化弄人。
就在这感慨之际,我忽然察觉到体内瓶颈竟有了一丝松动。
这困扰我万年之久,从真仙初期突破到中期的桎梏,此刻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我心中暗喜,袖袍一挥,一柄金光灿灿的禅杖便落在她面前。
“老夫以此物换你的鼓,这段因果就此了结!”
这禅杖是当年征讨妖族时,从一个合体期小妖手中缴获的兵器。
因其做工精美,我便随手收下,连登记造册都省去了。
“多谢上仙不杀之恩!多谢上仙恩典!”她连连叩首,额头都磕出了血印。
我转身踏空而去,再未多看她一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漫天风沙之中。
09
“听闻那黑莲妖母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柄上古禅杖,据说此杖通体乌黑,杖身缠绕着诡异的黑莲纹路!”
“就在昨日,她竟用这柄禅杖当场击毙了青霞派的紫府真人,那场面惨烈至极,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动!”
“这简直骇人听闻!中州佛门的高僧们勃然大怒,连那些闭关数百年的得道高僧都被惊动了!”
“据说黑莲妖母已有元婴圆满境界?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佛门绝不会放过她!”
西漠之巅,那座我曾驻足远眺的山顶平台。
如今竟聚集了数十位元婴期大能修士,他们周身灵力涌动,威压惊人,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阿弥陀佛,宋施主何必来趟这趟浑水。”一位白眉老僧双手合十,声音低沉。
“这禅杖本就是我佛门至宝,老衲今日前来,不过是要物归原主罢了。”
“老和尚,咱们相识已有三千年之久,如今寿元都将耗尽。”对面一位剑修老者摇头叹息。
“你何必为了这些后辈之事强行出关,平白折损所剩无几的寿元?”
老和尚目光深邃如古井,缓缓合十双手,长叹一声道:
“有些因果,终究难以逃避。这禅杖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若是被他人所得,只会徒增无边业障,祸乱苍生。”
对面的剑装老者闻言哈哈大笑,眼中精光闪烁:
“在自己手里,总比在别人手里强!这道理,老和尚你难道不懂?”
我隐在远处云端,静静观望这场纷争。
那柄禅杖引发的风波,早已与我无关。
10
我以手中那柄陪伴多年的禅杖,换取了孩童玩耍的拨浪鼓,转身便施展遁术,身形如烟般消散在天地之间。
黑莲妖母跪伏在那片空地上,整整六个时辰都未敢动弹,直到她再三确认我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在这方天地,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她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狂喜,踉踉跄跄地走向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禅杖。
当她看清禅杖上流转的灵光时,眼中顿时迸发出贪婪的光芒——这至少是一件珍贵的法宝啊!
要知道在修真界,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只能使用普通的法器,紫府期和金丹期才能驾驭灵器。
而法宝,那可是只有元婴期大能才能驱使的顶级宝物!
可奇怪的是,她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握住这柄禅杖时,竟然感觉不到丝毫阻碍,灵力运转如臂使指。
这竟是一件传说中的无级别法宝!黑莲妖母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交出禅杖,可饶你不死!”山谷上空传来威严的喝声。
黑莲妖母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骂:真是废话连篇!再厉害的武器也要看使用者的修为。
此刻她被困在这幽深的峡谷之中,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元婴期大修士。
她突然仰天嘶吼,声音中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来啊!杀了我!夺走这禅杖!”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这禅杖是我前世道侣从上界特意送来的信物!你们若敢杀我,待他归来之日,禅杖在哪个宗门,哪个宗门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番话让周围的元婴修士们陷入了沉默,他们暗自思忖:这黑莲妖母虽然修为不高,但确实风韵犹存,这禅杖说不定真是某位大能的定情信物。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生怕沾染上这段因果。
“哈哈哈!什么五大宗门?什么元婴大修?”
黑莲妖母见众人迟疑,越发肆无忌惮地嘲讽道:“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伪君子罢了!”
这时一位元婴修士冷冷开口:“区区筑基期,寿元不过二百余载。从今日起,整个青云界不会有人卖给你一颗丹药!你也别想赚到半块灵石,没有资源,你拿什么修炼?”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黑莲妖母头上,她顿时哑口无言,内心却燃起滔天怒火。
凭什么这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
凭什么大门派的弟子修炼之路如此顺畅?
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沙哑着嗓子说道:“若我自愿交出禅杖,并用留影球记录整个过程,证明你们没有强取豪夺...可否换取从紫府期到结婴期所需的全部修炼资源?”
11
我自下界历练归来,重返上界天庭,在洞府中潜心闭关修行,这一坐便是整整二千八百载春秋。
当我终于推开尘封已久的洞府石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仙中期法力在经脉中流转,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修为稳固后,我先是拜访了几位故交好友,随后便前往天兵营报到复职。
我的直属上司赵远峰队长仔细打量着我,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不错不错,短短两千多年就从真仙初期突破到中期,这般修炼速度确实令人欣慰。”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正好三队队长职位空缺,从今日起就由你来接任吧。”
在天庭的编制体系中,十名天兵组成一个小队,百人成一大队,千人可称一营,万人方能组建一整个团。
虽然真仙修为已经达到担任队长的基本要求,但我深知自己出身寒微,没有显赫背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积累功勋。
就在我熟悉新职务之际,赵队长向我下达了第一个任务:“近日发现有真仙初期的修士堕入魔道,正在炼制邪恶的亿魂幡。团部已在紫霄界发现其踪迹,你即刻带领小队前往缉拿。”
我郑重领命,迅速集结队员,直奔通往紫霄界的界点而去。
作为天庭公务派遣,我们享有特权可以免去繁琐的跨界签证手续,这确实省去了不少麻烦。
然而当我们抵达界点时,却发现等待下界的仙人们排起了长龙,而登记处却迟迟不见有人办理手续,整个场面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队长,这样等下去要等到猴年马月啊!”一名队员忍不住抱怨。
我用眼神制止了他的牢骚,没有多说什么。
只见界点的领导正在对登记员吹毛求疵:“笔架必须和纸张保持绝对平行!”
“桌布左侧的皱褶比右侧多出一条,立即整改!”
“那边飘来的乌云,速速派人驱散!”
等待的人群中渐渐响起不满的议论声。
虽然没人敢直接质问为何不放行,但言辞间已显露出几分怨气。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对同伴说道:“我们可是奉昴日星君之命,持星令十万火急下界办事。”
他的同伴附和道:“若是耽误了星君的要事,只能如实上报变故,请星君恕罪了。”
界点领导闻言冷哼一声,转身怒视二人:“老夫在此任职四万余载,经手的跨界之人不计其数!尔等什么身份,我一眼就能看穿!不过是星君府上无名小吏,也敢假借星君之名来压我?莫非欺我界点司在上界无人撑腰不成!”
说罢突然爆发出天仙境的威压,震得那二人连退数丈,面色通红地挥袖离去。
待平息怒气后,领导环顾众人解释道:“诸位仙友,非是老夫有意刁难。三日后将有贵人要从东界点上来,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一位年轻女仙恭敬询问:“不知是哪位尊神降临?我等是否需要提前回避?”
领导刚要回答,突然一道金光破空而来。
他接住金光后脸色大变,高声宣布:“来了!贵人提前到了!”
只见东界门处金光大盛,仙乐阵阵。
一队精锐天兵列队而出,个个都有真仙修为,气势非凡。
为首的执旗宿卫手持后天灵宝五色迅风旗,旗上赫然写着“威灵显赫大将军”七个大字。
左侧旗手则高举七灵宝色旗,上书“中坛元帅”名号。
在场众人纷纷退避行礼,不敢直视。
片刻后,一位身着红甲、英姿勃发的年轻将军脚踏乾坤圈,身披混天绫,手持火尖枪,如流星般飞驰而过。
他甚至没有多看界点一眼,率领天兵迅速消失在云端。
直到威压完全消散,众人才敢抬起头来。
界点领导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向众人拱手致歉后匆匆离去。
“队、队长,方才那位莫非是......”队员结结巴巴地询问。
我点头确认:“正是托塔李天王的三太子,中坛元帅哪吒三太子!”
虽然心中也好奇这位天庭重将为何突然下界,但我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资格过问此等机密要事。
像哪吒这样的人物,从降生起就是天定的主角,承载着三界大气运,与我们这些普通修士有着云泥之别。
12
紫霄界,天庭三千小世界之一,辖数千小界。
这里无境界壁垒,资源充足,可修至天仙。
此界与仙界交流紧密,顶尖家族与仙界关系密切。
许多好苗子一检测出天赋灵根,就被送往仙界。
我们拿出寻魔盘,指针指向魔气最浓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真仙魔修也不例外。
当制式长枪刺破他元神时,他露出解脱的笑容。
这笑容我很熟悉,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天兵通过锁魔盘消磨他元神,同时看到他一生。
他从下界一步步到仙界,机缘不断,天赋异禀。
到仙界后自命不凡,觉得自己能横扫一切。
可现实狠狠教训了他的自大。
他入赘仙界小家族,受尽屈辱。
最终被魔修蛊惑,灭族后逃到此界。
他的笑容很真,也很纯粹,带着解脱。
“队长,这幡里生魂不少,是交上峰还是放了?”
我想了想,点头道:“就在此放入轮回。”
“我施法,你等诵《往生经》。”
我向前三步,手点七星,脚走八卦。
太极虚影缓缓浮现,魔修的幡旋转其上。
点点生魂向四周射出,弱小无比。
生魂即将消散时,十名天兵坐于四方。
他们口诵《往生经》,护住即将逸散的生魂。
生魂神志不清,被太极虚影纳入,送往地府。
我施法后守在一边,以防有人打扰。
突然,我眼神一怔,随手摄住一生魂。
那不是旁人,正是三千年前下界遇到的黑莲妖母。
我渡入几缕仙气,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见我,她愣神片刻,随后放声痛哭。
她跪伏在我脚下,一如当年模样。
“你怎的在此处?元青界飞升应是东玄大界。”
“为何到了紫霄界?”我皱眉问道。
她仿佛放下所有防备,向前跪行几步。
她趴在我脚边,哭哭啼啼道。
“上仙,我今生能再见到您,真是梦中不敢想!”
“当初您赐的法宝,被元青界几大宗门夺走。”
“他们加害于我,我逃命时发现上古传送阵。”
“不知为何,就来到此界。”
“我与人和善,待人真诚,修到化神。”
“不巧遇到这魔修,他见我生得美丽。”
“他想强占于我,我宁死不从,被打杀。”
“被收于魔幡中,受尽折磨!”
她哭得梨花带雨,让人见了不忍。
我明显感到四周天兵诵经声有些心不在焉。
“你且起来吧。”我语气平静。
她不由自主站起身,仍抽泣不止。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奴家本名柳若兰。”她又是一阵抽泣。
我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因果怎如此难断。
我袖中飞出一枚储物戒,缓缓落在她面前。
“这里有些我用不到的资源,你在此界安心修炼。”
“若成仙,入了仙界自可再来找我。”
成仙有多难,我自是清楚无比。
我不信她这化神境界的小修士能成仙。
送一笔资源,给个承诺,了解因果最好。
片刻后,我带十名天兵准备回转天庭。
柳若兰望着我背影,心里暗暗发誓。
“上仙,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
她突然喊道:“上仙!您还没告诉我名字!”
我身形一顿,未回头,声音传出:“林哲浩。”
13
天庭东天战区,号角声急促响起。
整片军营数百万天兵听见号角,急速披挂列阵。
距离上次任务已过去三千年。
我从编号小兵升为大队长,手下管百人。
此刻我领着部下,站在119师的阵列中。
我们毫不起眼,淹没在浩大的军阵里。
119师共十个团,总兵力约十万。
军法官游走队列,任何声响者当即被拖出。
他们会被废除法力,囚禁万年,无人敢试。
号角声响彻天地,持续了整整十五天。
远处天边渐渐浮现一道万丈虚影。
虚影身披青袍,袍里着乌金龙纹甲。
他右手按着天罡刀,左手虚托黄金玲珑宝塔。
端的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他嘴唇微动,巨大的道则之力在天地翻涌。
“东胜神洲妖族反叛!奉玉帝天令,东天战区平妖!”
我心中疑惑,东胜神洲哪有妖族聚居地?
这万余年,天庭与妖族零星作战,从未如此大阵仗。
这次不但数百万天兵齐聚,还让李天王挂帅。
军法官走了过来,我不敢多想,凝神静气听令。
“此次平妖,任何敢于对天庭天兵出手的妖族尽数剿灭!”
“遇山开山,遇水填水!以雷霆之势荡平违背天命之妖!”
李天王说了片刻,虚影缓缓消散。
数百万天兵如精密机器,动而不乱。
我仅是个大队长,跟着团,团随师,以师为单位飞向东胜神洲。
我们师不是主力,列阵时站在最后面。
前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听不见大佬们在说什么。
不过看地形,好像到了花果山地界。
我以前来过,那时还是个小元仙。
望着底下风景如画的连绵山峦,我心情莫名放松。
等等!花果山!齐天大圣!
这次来剿灭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不是早已成佛了吗?
我心头一震,隐隐感到不妙。
14
突的一声巨响,那是兵器相撞的余波。
余波由小变大,向四周飞速扩散。
列阵的天兵被撞得七零八落,阵型大乱。
前方传来李天王的声音,响彻天地。
“全军出击!踏平花果山!!!”
余波极强,修为在元仙初期的天兵被震碎心脉。
他们当场重伤,吐血倒地。
我感觉体内灵气运转一滞,好在离得远。
我当即服下一颗仙丹,稳定躁动的灵气。
还没缓过来,就见军法官拿出军法刀。
一刀砍下还在原地的天兵头颅。
因李天王帅令已下,战鼓响彻天地。
闻鼓不进,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我当即举起手中长枪,向部下发出进攻命令。
战场虽大,但仙人转瞬千里,常规操作。
激烈的战斗很快在花果山各处打响。
119师十万天兵随天仙后期的指挥使大人。
我们冲向妖族盘踞的一座巨大山头。
将对将,兵对兵,我清楚自己的实力。
打打小妖怪可以,对上妖王肯定送命。
此处是花果山外围,妖族多为元仙、真仙。
甚至还有不少未成仙的妖族充数。
我们师不是主力师,团也不是主力团。
营更不是主力营,我这大队长更捞不到硬骨头。
只见一蛇头妖族,约真仙后期,猩红蛇信舔着眼睛。
他嘴角还沾着天兵的血肉,狰狞可怖。
看到我领的百人队,他当即冲了过来。
我手一挥,百人天兵瞬间激发结界护罩。
不管敌人多强,先开防御准没错。
蛇妖见被结界挡住,当即化为原形。
竟是一条长约百丈的巨蟒,鳞片闪烁寒光。
巨蟒缠绕结界,结界顿时裂缝四起。
眼见结界将破,我只得主动出击。
我挥动右手,下方天兵变阵,由守转攻。
他们四散开来,从不同方向提枪刺向蛇妖。
蛇妖绞了个空,怒火冲天,头一扬。
它一口吞下数十躲不及的天兵,血腥味弥漫。
我见朝夕相处的部下被吞,怒火中烧。
手中长枪奋力掷出,直奔蛇头。
我又从腰间抽出宝剑,剑光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转瞬千多把长剑飞舞在我身边,朝蛇妖攻去。
这一处小战场的激斗并未引起波澜。
整个花果山地界,三万万里内,战斗随处可见。
哪一处斗法的双方不是历经万难才成仙!
如今在这绞肉机般的战场,如野草般倒下。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仙命如草芥。
我扶着长枪,面容疲惫,长枪插在蛇妖头上。
我望着远处天边的战场,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下面战场打得再好又能怎样?
不擒住齐天大圣,终归是败退的命。
我稍作休整,集合残存四五十天兵。
我们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那里还有更强的妖怪。
15
铛!铛!铛!这是钲的声音,撤退信号。
我一刀砍死面前未成仙的小妖。
我领着残存的十来个天兵退出战场。
回到天上,我们并未列阵。
等119师存活天兵到齐,副指挥使一言不发。
他带着我们返回天庭,气氛沉重。
指挥使大人战死了,听说魂魄都被打碎。
119师被撤番了,番号不复存在。
听到这消息,我大脑突然停顿了一下。
我在119师干了四五万年,熟悉每棵仙草。
我熟悉每片仙云,这里是我仙界的家。
就因为李天王兵败,东天战区无人撑腰。
一下撤销了四十多个番号,毫不留情。
传令官宣读撤番令时,带来了人事调动。
“林哲浩,真仙中期,花果山一战有功。”
“调任西天战区257师独立团一营长。”
我升官了,成了营长,管千余人。
我该高兴吗?
修道几万年,我只是天庭一块砖?
哪里需要哪里搬,毫无自主可言。
花果山之战结束二百年,对仙人只是打坐一次。
但对我,这二百年比两万年还漫长!
调入西天战区后,我几乎没闲过。
上面人事变动频繁,每次都要开会。
听完任职报告,还要写感悟交上去。
烦不胜烦,令人抓狂!
上次报告还没写完,我又接到开会通知。
我一把捏碎桌上仙纸,烦躁扔出窗外。
我骂骂咧咧走出营房,走向师部。
快到时,我调整表情,一脸严肃走进大堂。
我找到中间略靠前的位置,安静坐下。
片刻后,一身着麻布道袍的老道走进大厅。
老道面目狰狞,我老远看就不像好人。
我准备站起行礼,可前方纪律官始终不动。
老道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中间。
他突地散发出金仙修为,压制全场。
修为带来的恐惧感,让千名军官本能畏惧。
“吾胡烈天,上面让吾当257师指挥使。”
他停顿,环顾台下,继续说道。
“吾本不愿,奈何身不由己,接了这差事。”
“今日就当认识诸位,免得战场不识吾!”
下面军官心思各异,面上却不显。
新任师团长未多理会,自顾离去。
最前面几排师部团部主官鱼贯而出。
剩下的低级军官随意站起,三三两两离去。
我左右看了看,心想西天战区怎如此无规矩。
我越发狐疑,觉得此事不简单。
随着大流走出大堂,我接到调令。
命257师独立团一营驻扎西牛贺洲方寸山。
我领命,回营房点齐千多号人。
我带上装备,出了营门,直奔方寸山。
虽升任营长,手下兵却远不如前。
以前天兵考核严格,非清正道统不可入籍。
现如今手下天兵来路五花八门。
甚至有修邪道者,修为参差不齐。
他们的斗法手段阴损,让人不适。
到了方寸山,我选了进山要道扎营。
我们盘查过往仙人,日子还算惬意。
16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十余载光阴流逝。
这日我正于营房外小憩,手捧一盏清茶细品,忽闻天际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只见十余头修炼千年的大妖骤然现出原形,个个妖气冲天,凶相毕露。
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方寸山发起猛攻,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镇守山门的天兵天将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妖力击中,顷刻间灰飞烟灭。
我见状立即放下茶盏,厉声高喝,率领营中八百精锐天兵列阵于山道要冲。
手中长戟直指群妖,怒斥道:“此地方寸山乃天庭重地,受玉帝敕令庇护!尔等胆敢在此放肆,屠戮天兵,究竟意欲何为?”
其实我心中也颇为踌躇,奈何天规森严,若临阵退缩,同样是死罪难逃。
定睛细看,这几头大妖皆是天仙境界的强者,其中一只九尾妖狐双目赤红如血,发出凄厉嘶吼:“我青丘狐族乃上古血脉传承,天庭为何要灭我全族?当年齐天大圣反天,我族并未参与,究竟犯了哪条天规?”
另一头虎妖不耐烦地打断道:“休要多言,速战速决!方寸山中囚禁着太子转世之身,救出人后立即撤离!”
话音未落,群妖已施展通天彻地的大神通,霎时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我虽已达真仙中期境界,却远非这些上古大妖的对手。
仅仅一个照面,我便被狂暴的妖力轰飞数万里之遥,口中鲜血狂喷,周身经脉尽断,生死未卜地坠入深山幽谷之中。
那些大妖如入无人之境,转瞬间便屠戮了数千天兵,直奔方寸山顶而去。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突然显现一只金光璀璨的遮天巨手,欲要将群妖一网打尽。
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银光闪烁的长枪自东方破空而来,将金光大手击得粉碎。
“敖烈!你竟敢插手此事!”胡烈天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但闻龙吟九霄,一位身着银甲、英姿勃发的神将踏云而至,正是西海龙宫三太子敖烈。
他携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取胡烈天,冷喝道:“区区一头小虎妖,也敢在本太子面前猖狂!”
不过数息之间,方才还不可一世的胡烈天便被打得魂飞魄散。
“尔等速速救人,我龙族自会护你们周全!”敖烈对着剩余大妖高声喝道。
而此时的我,只能静静地躺在幽深的山坳之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其实坠地之时我便已恢复意识,却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真灵在慢慢消散。
四周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却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场景,与当年坠入谷底时何其相似。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我只想就此长眠不醒。
17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这小元仙!”
“有什么资格和我周氏斗!”
一处山林,几个元仙中期围着一个女修。
他们张狂肆意,笑声猖狂。
女修面露愤恨,凌乱发丝垂落。
她穿着洒金秀云袍,多处损毁,露出小腿。
“我当仙界是乐土,不过与下界一样!”
“蝇营狗苟之辈,天道不公!”
“何不降下劫难,让尔等灰飞烟灭!”
她话语狠厉,语气却平静异常。
元仙们见她小腿,目露淫光。
“多久没见这样似月宫仙女的女修了!”
“你打伤周氏小少爷,老祖要你受万般折磨!”
“我兄弟几人颇有君子之风,你顺从几日。”
“定给你个痛快,哈哈哈哈!”
四周寂静,只有他们的狂笑声。
女修不再言语,从储物袋取出震雷子。
虽是大乘期宝物,但胜在量大。
即使炸不死对方,也能炸死自己。
她不愿受辱,宁可同归于尽。
“上仙,此生恩情无以为报!”
“盼望来生转生您左右,伺候您!”
嗖嗖嗖,急速的破空声响起!
一把金色长剑从远处飞来,带着无可匹敌之势。
长剑将几个元仙串成一串葫芦,钉死在山石上。
连魂魄都被绞散,瞬间毙命!
女修见此情景,有些发蒙。
手中震雷子已引燃,来不及多想。
她一把扔向远处,仍受波及,伤上加伤。
好歹命保住了,她四处张望。
她想看看是哪位仙人救了自己。
远远地,她看见一身着破碎银色铠甲的仙人。
他走来,甲叶相碰,发出脆耳的叮铃声。
在女修看来,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她眼神迷离,看清他银丝狮头履上的繁复花纹。
“上仙?”她轻声呢喃。
这人自然是我,林哲浩。
自方寸山被大妖打飞后,我昏迷二十年才醒。
我能感到体内真灵的消散。
当最后一丝真灵逸出气海,我以为此生结束。
但万万没想到,气海深处涌现紫气。
紫气初若游丝,而后喷涌而出。
几乎瞬间填满气海,治愈我的伤势。
原本真仙后期的修为突破至天仙初期。
随后又突突上扬至天仙中期、后期!
我甚至感受到金仙的契机!
但也到此为止,停在天仙圆满。
我随手一招,将紫气渡入女修体内。
她原本重伤的身体,肉眼可见好转。
半晌后,她睁开眼,立即抬头。
她看到我,激动地爬起身,跪在我脚边。
“上仙!!!!”她泪流满面。
我看着脚下的柳若兰,轻声叹气。
“诶,这因果之道,果真是最奇妙的大道!”
我手一挥,她慢慢站起身。
我重足而立,看着远处的天边。
身上的天庭制式银甲缓缓化作银光消散。
一道令牌从体内飞出,颜色灰暗,无灵性。
这是天兵命牌,牌亮则生,牌灰则死。
但我此刻活得好好的,命牌却灰暗无比。
想必天兵司那边,我的名字已成灰色。
我索性直接退出天庭,从此逍遥。
我回身看着柳若兰,轻声说道。
“你我缘分近万年,本以为只是过客。”
“不想兜兜转转,竟在此处重逢。”
“你若没地方去,可愿跟着我修行?”
“我不是三界大能,也非福源清正的大派弟子。”
“此前仅是一天庭小兵,此番失去身份。”
“成为天地间的孤魂野鬼,你若随我,恐有波折。”
“甚至可能丢掉性命,你可愿?”
柳若兰顿时大声说道。
“上仙何出此言!您已救我三次性命!”
“迦梨的命早就属于上仙!”
“来仙界找上仙,是我修行的执念!”
我轻声说道:“救你仅仅是巧合,不费事。”
“既然我是你执念,见到我,也当了却执念。”
“去追寻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道吧。”
柳若兰自是不肯,眼见又要泪流。
我轻声叹息,便不再言语,自顾朝远方走去。
她见我没再拒绝,喜滋滋跟了上来。
18
西牛贺洲,东苍山脉,点仙城。
点仙城是散仙聚集地,传闻阐教三代仙人所立。
已有近千万年历史,繁华无比。
我带着柳若兰飞了十年才到此处。
我们找了处茶馆,寻个僻静位置坐下。
茶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热闹非凡。
还没坐下,就听见中间桌客人说道。
“尔等可知,当年天庭征伐花果山为何失败?”
四下议论渐渐小了,都在等他下文。
老道见无人应答,得意地喝了一口茶水。
“二百五十年前,天庭集东天战区所有天兵。”
“由李天王挂帅,显圣真君,四大天王,巨灵神。”
“诸多天庭战将讨伐花果山。”
“这花果山是何地,三界谁人不知?”
“大圣早已西天取经,取得果位,封斗战圣!”
“天庭围攻花果山,拂了西方的面子。”
“可西方对此事毫无反应,难道不是默许?”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震惊。
这老道胆子未免太大,敢说这种话!
有个愣头青当即问道。
“大圣莫非又大闹天宫或灵山,惹怒两方?”
老道摆手,示意坐下,继续说道。
“大闹天宫还是灵山,我等不知。”
“但若真有此事,三界不会一点消息没传出。”
“不过……”他停顿片刻,吊足胃口。
“七百三十八年前,金身罗汉被上古凶兽打碎金身。”
“听说只有元神逃走,逃向花果山!”
“旃檀功德佛当时去了花果山,谈了什么无人知。”
“但走时,满脸怒色!”
老道说的话越来越危险,众人屏息。
“旃檀功德佛走后,大圣派人找净坛使者。”
“找了数十年,最后大圣亲自去找,也没找到!”
“从那时起,大圣多次离开花果山,去向无人知。”
下方有人问道:“旃檀功德佛不是大圣师傅吗?”
“为何会满脸怒色离开花果山?”
老道笑而不语,继续说道。
“且说那场大战,显圣真君先与大圣斗法。”
“有些不敌,李天王便下令全军出击。”
“又命四大天王上前协助显圣真君。”
“可显圣真君心气高,连玉帝都不正眼看。”
“即使不敌大圣,也接受不了以多打少。”
“他当即撤到天上,看大圣一个打四个。”
老道说到激动处,站起身,像评书般说道。
“持国天王右手一推,宝慧珠砸向大圣。”
“谁知大圣随手一招,将宝珠拿住。”
“转手扔到增长天王脸上!”
“又向前一步,抓住持国天王左手,用力一拧。”
“将其整个人旋转起来,一脚踩在脸上!”
“多闻天王开混元珍珠伞,天地大暗,电闪雷鸣。”
“大圣哪里会怕,三五回合打得收伞。”
“大圣抢走伞,顺手折了,砸增长天王脸上!”
“广目天王赤索化万丈,欲勒住大圣。”
“大圣轻巧转身,攥住赤索龙头。”
“天地间一片龙吟惨叫,拿住赤索当鞭子。”
“抽在广目天王身上,又砸增长天王脸上。”
“大圣三拳打得广目天王吐血倒地。”
“大圣看着爬起的增长天王,冷笑一声。”
“天王竟被吓得连连后退!”
老道说着莫名叹了一口气。
众人一头雾水,但都忍住,等下文。
19
“这大圣啊,不知为何,近百年变得暴戾!”
“看着猴子猴孙被天兵屠戮,当即怒吼一声。”
“原本万丈的法天象地,竟拔高至五万丈!”
“比巨灵神还高,一脚踢飞增长天王!”
“又准备对巨灵神下死手!”
“李天王哪里忍得住,若再看下去,天将不够打!”
“他转头对显圣真君冷哼一声。”
“手中黄金玲珑宝塔一抛,天地一暗。”
“竟想将大圣困住!”
老道说得仿佛亲临现场,惟妙惟肖。
在座听众甚至能想象李天王冰冷表情。
我虽是围剿天兵之一,但不知中心战况。
众人见老道停下,有人等不及问道。
“道人,怎停了?李天王困住大圣没有?”
老道沉默,啜了口茶,扫视一圈。
“西行路上皆是假,满天神佛冷眼观。”
“赤子之心难能贵,天地何时显清明。”
“再渡重九八一难,此身方知花果山。”
“待到大圣重归来,一扫六合八荒天!”
几句打油诗说完,老道化青烟消失。
众人后知后觉,知他修为深不可测!
我静静听着,从头到尾未言语。
恍惚间,我觉得老道消失前眼神驻足我良久。
天地的秩序越发崩坏了。
这是我三千年来游历三界的直观感受。
一言不合就是生死相拼,以大杀小随处可见。
曾经道统清正的名川大山全闭山不见。
上古成名的高手,也都失去了踪迹。
三界从未如此浊气横流,污秽漫天。
我本想找下界避天地大劫。
但界门早已封闭,天仙巅峰也打不开分毫。
我只得作罢,带柳若兰去东胜神洲北蓝国。
我们隐姓埋名,过起凡人生活。
20
东胜神洲的北蓝国境内,往西三十万里的荒漠深处,天地间一片苍茫。
厚重的雷云在天空中不断积聚,层层叠叠的乌云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压垮,云层中不时闪过的雷光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天威。
我静立在远处的沙丘上,望着这熟悉的雷劫景象,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初次渡劫时的狼狈模样——衣衫褴褛、遍体鳞伤,险些在雷劫中魂飞魄散。
修仙之路虽可得长生,但每到一个境界都需经历天劫考验。
元仙需五千年渡一次雷劫,真仙要三万年一次,天仙更是十万年一次大劫,而传说中的金仙,则需百万年才遇一次劫难。
今日这场雷劫,是柳若兰修行以来的第一次天劫。
有我从旁护法,她应对这九道天雷显得游刃有余,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最后一道雷劫劈落时,她连衣角都未曾损伤分毫,这份轻松写意,倒让我这个过来人颇感欣慰。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片荒漠时,天边突然出现一道仓皇逃窜的身影。
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人,道袍破损,神色慌张,显然正在被人追杀。
他远远望见我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即调转方向朝我们疾驰而来。
我心中一紧,本能地拉住柳若兰的手腕,施展遁术就要离开。
但这老道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不仅紧追不舍,还在后方高声呼喊:
“两位道友请留步!贫道乃昆仑山修士,人教正统传人!”
“后方有邪魔欲取我性命,还望道友仗义相助!”
我暗自冷笑,这老道周身妖气弥漫,哪有人教弟子应有的清正之气?
分明是个化形的妖修,此刻却要冒充名门正派。
我当即朗声回应:“前辈见谅!我二人修为浅薄,道法粗陋。”
“实在无力相助,还望前辈另寻高明,速速改道为妙!”
老道闻言勃然大怒,眼中凶光毕露,突然从怀中取出一颗霞光流转的丹药。
他一口吞下丹药,身上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紧接着他现出原形——一只百丈长的花斑妖豹,黑黄相间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现出真身后,他的速度陡然提升,转眼间就要追上我们。
就在这危急关头,后方天际突然黑云压境,滔天魔气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那魔气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遮蔽了半边天空。
老道见状惊恐大叫:“对面是五个天仙后期的魔修!”
“我一人难以抵挡,看你福缘深厚,法力不俗!”
“只要帮我拖延片刻,我们或可逃出生天!”
我心中叫苦不迭,这真是人在荒漠走,祸从天上来。
深知魔修凶残的本性,我明白此刻已无退路。
只得先将柳若兰收入须弥空间暂避,自己则稳住身形严阵以待。
转眼间,老道已与追兵战作一团,激烈的斗法余波震得荒漠飞沙走石。
强劲的罡风扑面而来,刮得我脸颊生疼。
那老道虽是天仙修为,但在五人围攻下不过三五个回合就落入下风。
更糟的是,其中一名魔修已经脱离战团,杀气腾腾地朝我扑来。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局面,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法宝,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
21
那漆黑如墨的人影伫立在阴风之中,手中持着一杆万魂幡,幡面上无数冤魂哀嚎缠绕。
他周身鬼影重重闪烁,阴冷刺骨的寒气弥漫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我神色凝重,翻手掐诀,身后虚空骤然浮现一把通体晶莹的仙剑。
这仙剑在虚空中轻轻一颤,瞬间分化出两道剑影,继而二分三、三分万,转眼间便化作千余把寒光凛冽的仙剑,在虚空中排列成阵。
这些仙剑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如暴雨般朝那魔修攻去,剑光璀璨如虹,照亮了半边天际。
那魔修见多识广,竟不慌不忙,嘴角扭曲着咧至耳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发出桀桀怪笑,阴森道:“又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剑修!正好,我这万魂幡里就缺你这种天纵之才的魂魄!”
我心知剑器属金,虽是杀伐利器,但对这等魔修伤害有限。
这魔修已达天仙境界,浑身黑气缭绕,早已练就无形无体之身。
他仅存一缕魔意,不留实体形态,寻常攻击难以伤其分毫。
眼见战况不利,我丹田内突然紫气翻涌,一股神秘力量自体内迸发。
受此影响,我操控的千余仙剑纷纷泛起微弱紫光,这光芒虽不耀眼,却让魔修痛苦不堪。
飞剑如虹,一剑接一剑划破魔修周身的黑气。
剑光所过之处,那些阴森黑气纷纷化作青烟消散。
不到片刻功夫,魔修百丈高的黑气身躯就被削得只剩人形大小。
他见势不妙想要遁逃,却为时已晚。
我催动百余把仙剑组成剑阵,将其团团围住,绞得他形神俱灭,灰飞烟灭。
原来这魔修虽强,一身修为全系于黑气,失了黑气护体,便如待宰羔羊,被我轻易了结。
远处观战的老道见我取胜,激动得手舞足蹈。
他高声喊道:“道友好手段!吾乃昆仑山花豹妖王!今日承蒙相助,改日必有厚报!”
我微微颔首,并未多言,挥手放出随行的柳若兰。她满眼崇拜地望着我,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似有万千话语要说。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之际,突然感到天地气机被某种力量封锁,遁术失效。我神色一凛,飞身跃上一座孤峰之巅,静立其上,等待着这场斗法的最终结果。
22
天边红光一闪,一红甲仙人出现。
他脚踩乾坤圈,身披混天绫,手持火尖枪。
“是哪吒元帅!”我惊呼出声。
他与四个和尚激战,皆是大罗修为。
为首和尚肥硕,面阔耳大,持阿那含果位。
其余三人刚入大罗,须陀洹果位。
哪吒因顶撞玉帝,被李天王当众打伤。
他实力与人脉处于低谷,处境艰难。
这四和尚得了消息,特来围堵截杀。
哪吒打出真火,三头六臂显现。
他各持宝物,愤怒朝四人攻去。
哪吒入大罗已有百多会元,自封神后未全力出手。
此刻他想起受的委屈,怒火更盛。
他见我护凡人不顾一切,感动不已。
“草,你们都去死吧!”他大喝一声。
天地一变,猩红焰火翻滚,附近海水蒸发。
近处鱼虾化为青烟,远处泛红,香味四溢。
四个和尚顿感莫大压力,护盾消散。
三个初入大罗的和尚生退意。
哪吒左三手一挥,化为法相,聚掌为拳。
他紧紧攥住三人,一瞬捏成肉泥。
肉泥欲重生,又被真火烧成飞灰。
右三手攻向为首和尚,势不可挡。
金光法相卧坐天边,令人神往。
“哪吒!还不住手!”佛音袅袅响彻天地。
哪吒冷笑,仙气再度爆发,全力出手。
弥勒现身,杀意藏于笑脸。
“师侄,怎不礼拜师叔?”他笑呵呵道。
“惧留孙,你投西方,配做我师叔?”
哪吒怒斥,揭弥勒投灵山的旧事。
弥勒大怒,法术凶猛攻来。
一道清脆嗓音传来:“惧留孙!”
“我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命硬!”
太乙真人现身,阐教二代仙,龙凤大战成名。
他挥金砖,弥勒以佛珠挡,炸毁四十多颗。
弥勒惊惧:“师兄,误会啊!”
太乙冷笑,感小圣人道蕴,停手看弥勒狡辩。
“师兄,我与哪吒闹着玩!”
哪吒怒骂:“死胖子,谁跟你闹!”
太乙道:“你入灵山,非阐教门人!”
“你得大自在,珍惜吧,你背后之人护不了你!”
弥勒赔笑欲走,太乙道:“你走,你旁和尚得死!”
天空道蕴波动,太乙散准圣气息。
弥勒旁和尚炸开,神形俱灭。
弥勒瞬闪离去,不敢停留。
“师父,那是谁……”
“莫提,你离此境界远!”
“师父,师祖的事有进展?”
太乙一笑,摆手不答。
“走,去看看那边的小友。”
23
我独自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巅,凝望着远处尚未散尽的斗法余波。
那翻涌的法力涟漪如同惊涛骇浪,在天地间激荡不休。
待到最后一丝波动也归于平静,我知晓这场惊天动地的斗法已然结束,正欲转身离去。
突然,两道散发着强大仙力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
待看清来人,我心头一震,连忙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末将见过哪吒元帅!”
哪吒三太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火眼金睛突然一亮,惊喜道:“我认得你!千年前在界点之战时,我们曾并肩作战!”
他上下打量着我,眉头微皱:“你本是天庭正牌天兵,为何会脱离天道序列?”
我长叹一声,缓缓道来:“百年前方寸山遭逢大劫,我在抵御大妖时身受重伤,昏迷了整整三十年。
待我醒来时,发现命牌已然碎裂,与天道的联系也被切断。
”说到这里,我神色黯然:“再回天庭时,发现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我以为自己早已战死,便没有再去报到。”
哪吒面露疑惑,正要追问,他身旁的太乙真人却轻轻挥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定数。”
这位仙风道骨的上仙仔细端详着我,眼中渐渐浮现出赞许的笑意:“小友当年为救凡人舍生忘死,实乃天地间难得的清流!”
他捋着长须,继续道:“更难得的是,你竟能凭一己之力渡过金仙大劫,这份大毅力实在令人钦佩!”
太乙真人的目光愈发慈祥:“若你生在上古时期,定能成为我老师元始天尊座下亲传弟子!”
听闻此言,我诚惶诚恐地躬身道:“真人谬赞了!当年救那些凡人实属自不量力之举。
至于渡劫成功,更是侥幸之至,实在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哪吒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太乙真人,乃是阐教第二代金仙。”
我连忙再次行礼:“末将拜见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轻挥拂尘,意味深长地说道:“林小友,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啊!”
我与哪吒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话中深意,但太乙真人并未多做解释。
“后会有期,小友!”
随着这声告别,太乙真人与哪吒的身影渐渐化作虚无,转瞬间便消失在原地,只余下山间清风拂过,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24
中洲,凡人小城,深夜寂静。
我与柳若兰刚杀一欲祭炼全城的天仙魔修。
“兄长,为何我们走到哪都有魔修妖修?”
我感觉奇怪,五百年来未有平静。
每次想绕路,本心却焦躁难安。
我只能出手,杀了千多魔修妖修。
我的修为从金仙初期升至中期。
仙人靠打坐积灵力,我却靠杀恶增长。
我将此事烂在心里,反正不是坏事。
“天道维持力减弱,秩序崩塌。”
“三界处处如此,非我们独遇。”
柳若兰眺望小城,秀眉微皱。
“我未成仙时,以为仙界最逍遥。”
“成仙万年,见大修欺凌弱小,甚至对凡人下手。”
“仙界还不如元青界安宁。”
我道:“我飞升时不是这样,这两三万年的事。”
我隐约感觉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们沉默,寂静如永恒。
我准备带柳若兰去昆仑山脉看看。
“兄长,你发簪断了。”
我摸到半截发簪,浑不在意。
“斗法时不慎打断的,就这样吧。”
“这样不好看。”柳若兰嘟嘴弱弱说道。
我当没听见,继续飞向四万里外的仙城。
天边亮起鱼肚白,光芒照亮大地。
25
仙城第二日,我心头一阵颤动。
识海翻江倒海,预警大灾将至。
我拉着刚归来的柳若兰,升空飞出城。
仙城禁飞,但我顾不上,急速遁走。
才飞出千里,天空转瞬即暗。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直拍仙城。
没来得及跑的仙人尽数惨死当场。
施法者欲拍第二掌,城内飞起数十道身影。
一伟岸身影立在前方,大声喝道。
“阿迦舍!城内数十万仙人死于你一掌!”
“你修的到底是佛还是魔!”
虚空中传出一声冷哼。
“哼,没大没小!小小净坛使者敢如此说话!”
“你可知,这城中蝼蚁皆因你而死?”
阿迦舍现身,头戴宝冠,左手持剑,右手托莲。
他一现身,霞光漫天,仙禽飞舞。
与城下地狱般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因我而死?你出手虐杀,怎怪我头上!”
猪八戒气极反笑,九齿钉耙已在手中。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
阿迦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你叛逃出教是因,吾找你数千年是果!”
“你迟迟不让我杀是因,吾烦躁是果!”
“吾烦躁是因,杀城中蝼蚁消气是果!”
“你说,这城中蝼蚁是不是因你而死?”
天地一片寂静,猪八戒呼吸沉重。
他脸色涨红,鼻孔喷出气箭。
阿迦舍见他不答,笑意更浓。
“当年我就和释迦牟尼说过,你不学无术。”
“怎配入我教!连浅显因果之道都不懂!”
阿迦舍话未说完,猪八戒已冲了过来。
他肥胖身躯一闪,九齿钉耙抡出半圆。
“你们真是天地间最无耻之人!”
耙齿闪烁雷光,带出九条雷龙虚影。
雷龙直朝阿迦舍面门扫去,气势惊人。
随着猪八戒飞起的数十人也不闲着。
他们祭出法器,朝阿迦舍攻去。
阿迦舍身份尊贵,怎会不带小弟。
双方混战,天地色变,余波震天。
我听阿迦舍的歪理,差点动摇道心。
我欲收柳若兰入须弥,数十道金仙法术飞来。
我小心应对,回神时,柳若兰倒在地上。
她衣衫破碎,胸口洞穿,鲜血汇聚成泊。
我顿感脑袋一空,不顾打来的法术。
我瞬间移到她身边,小心扶起她。
我的双臂止不住颤抖,法力如洪水涌入她体内。
她渐渐有了呼吸,但气若游丝。
每一次呼吸都像用尽全身力气。
她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
她嘴唇颤抖,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那殷红在她苍白唇上格外刺目。
柳若兰睁眼,看到我,惨白脸上浮现笑容。
“兄长,我买了个簪子,本想送你……”
她颤抖着掏出一支白玉梅花簪。
簪子精雕细琢,簪头梅花栩栩如生。
花瓣上凝着一颗灵珠,闪耀灵光。
可惜,簪子断了,断口参差不齐。
金仙层次法术,小真仙怎能挡住。
能留全尸,已是她的运气。
她眼角流泪,声音轻如残叶。
“我若转世,你可愿意去寻我?”
“愿意!”我声音颤抖,泪水涌出。
“那你到时候与我说,我欠你一支簪子。”
“我定会再送你的!”
我取出三转金丹,渡入她体内。
药力化开,随法力治愈她的伤口。
一道红光射来,抢走金丹。
“哦呦,三转金丹!你给小真仙,真是浪费!”
“这丹药定是偷来的!”
这人生得巨丑,修为深不可测。
他露出大罗气息,法宝朝我们攻来。
柳若兰因丹药稍有力气,拉住我站起。
她搂住我,替我挡住绝大部分威能。
绝望的情绪弥漫开来,她气息全无。
我紧紧抱住她,看着她的脸,泪流不止。
她最后是笑着离开的,笑容安详。
26
我将柳若兰尸体收进须弥界中。
我一步迈出,修为攀升至金仙后期!
三步走完,金仙巅峰,法力满溢!
大罗境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苍穹之上,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我周身仙气澎湃,气势冲天。
丹田内紫气如决堤,涌入全身。
何为大罗?仙道圆满,道则完整。
我一开始不明悟自身之道,前路黯淡。
从脱离天道开始,我明悟逍遥大道。
不受约束,不受指使,坚持本心!
我发丝狂舞,双眸如燃烧的星辰。
我死死盯着眼前丑陋道人。
“我又做错过什么?我尽我所能护天地!”
“我坚守本心,不曾为恶!”
“厄运何故加于我身!”
“既然我没错!那错的就是你们所有人!”
“是这天,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
我手中多了一杆紫晶昆仑棍。
紫气灌注,棍身溢出紫火,炙热尾焰流转。
丑陋道人初不以为意,一个小金仙而已。
但见我几息间修为暴涨,疯狂之意弥漫。
他心中生出一丝怯意。
能修到大罗,无人是傻子。
他灵觉警示,今日不走,恐死于此。
他面色一变,化为遁光,逃出千里。
我自不会让他逃走,单手快速结印。
另一手持棍,对着他逃走方向直劈。
棍身瞬间变大,一头握在我手。
另一头已砸在丑陋道人身上。
大地塌陷,将他压在地下。
棍身瞬时缩小,我掐住他脖颈。
紫晶昆仑棍深插地下,我一拳接一拳。
我将他真灵打散,同伙不敢靠近。
有些甚至开始远遁,逃离此地。
我环顾四周,双目通红,杀意沸腾。
左手一招,紫晶昆仑棍飞射到手。
我舞出棍花,搅动风云,天地变色。
“三界因尔等不安!真灵不该存世!”
“轮回都不得入!”
我分出百多道分身,向四周打杀而去。
金仙遇之即死,擦之即伤。
大部分天仙在紫焰炙烤下直接飞散。
打斗动静越来越大,震动天地。
主战场的猪八戒瞥见后瞬间晃神。
“师……师兄?”他声音颤抖。
阿迦舍趁机一击,洞穿他左肩。
猪八戒重伤,血流如注。
阿迦舍这才看我,状若癫狂。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他修为全开,空中凝出大手抓我。
我紫气推至大罗七境,化为星光溢出。
头顶紫色棍棒落下,阿迦舍金光护体。
棍身浮现多道裂纹,眼看要崩散。
猪八戒用尽气力,大喝一声。
“小子!!接棍!!”
他拼尽最后力气,掷出一道金光。
金光如开天利剑,划破长空,裹挟万钧之势。
我强忍体内翻涌气血,抬眼望去。
那物件在光芒中舒展,周身金芒沸腾。
所过之处,阴霾尽散,空气似被点燃。
我将手中裂纹密布的棍棒掷向阿迦舍。
我全力伸展双臂,接住猪八戒送来的兵器。
那棍棒似有灵犀,稳稳落我掌心。
棒身亮起金光,正是如意金箍棒!
我握住金箍棒瞬间,磅礴之力涌入四肢百骸。
它熟悉无比,仿佛伴我无数岁月的伙伴。
我猛振手腕,金箍棒呼啸旋转。
它如金轮飞转,带起一连串金色幻影。
阿迦舍佛眼化为金光,状态癫狂。
“不可能!老师亲手镇压你,我吃了你猴心!”
“108佛一起出手,将你真灵磨得一丝不剩!”
“哈哈哈,都是虚妄,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