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啸天从农村的木工房回到市区,天色已近黄昏,阳光像是被筛子筛过透过树叶,细碎而柔和。车子穿行在铺满金色的林间小路,车内的音响循环播放着Dave Brubeck Quartet组合中的灵魂人物中音萨克斯手Paul Desmond写的名叫Take Five的四重奏爵士乐曲,极为罕见的5/4拍,随着山路的跳动,让蓝啸天有种想喊出来的冲动。 今天是周末了,按照习惯他总会在这一天先去看看母亲,然后和苏瑾言碰个头。自从他把公司交给苏瑾言以后,不是说他不想给长辈一样年纪的苏瑾言压力,反倒是他在苏瑾言面前有种说不出的孩子般的拘束。从业务能力来说苏瑾言对蓝啸天几乎可以说是碾压。刚来公司,她就带来了好几个国际上蓝啸天想都不敢想的行业顶级客商资源。一年多的时间业务量翻了几倍。所以当她提出以保守商业秘密为由解聘了所有的员工。蓝啸天也只能答应下来。尽管平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蓝啸天也很少去公司。他只是偶尔出差维护一下供应商关系,剩下的时间大部分就是爬山和做家具了。 推开门蓝啸天见到了患上老年痴呆的母亲,她坐在窗边,虽然这座高层顶楼的外面就是城市和江水,但她的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蓝啸天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走过去大声的叫了声“妈“,坐在轮椅上的妈妈也好像回过了神儿,给了他一个傻傻的微笑。 陪伴母亲的姐姐蓝梦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每次看到她这个弟弟的时候,她总是特别的欣喜。自从父亲过世,母亲患病以后她就从市文化局办理了提前退休。这两年丈夫被调动到临近的城市担任政协副主席,在央企工作的儿子也被派驻到了斯里兰卡,她就索性搬过来和母亲同住。 蓝梦茵五十出头了,但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风韵,只是眼角的细纹透露出些许岁月的痕迹。她兴奋的告诉蓝啸天,她想要和名媛会的姐妹们去成都参加一个群众文艺汇演。蓝啸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不喜欢姐姐交往的这些人,他觉得由这些女老板、女商人组成的所谓的名媛太过招摇,他更不喜欢这些人公然的给自己起了名媛会这个名字。蓝啸天甚至还知道其中很多人在商场上的龌龊,他担心姐姐没有心计会卷入是非,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知道,蓝梦茵的决定,就像他手中的木工,一旦开始,便难以更改。他想劝阻,但有些事情又不好挑明,他更不会和姐姐说他知道的内幕。最终,他选择了闭嘴,不置可否,留下一室的沉默和未说出口的担忧。 姐姐问他要不要在家吃饭,她抱怨妈妈最近的胃口很不好,做饭简直太难了。这个时候妈妈就好像回到了他小时候的印象,指着姐姐的鼻子数落她的种种不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蓝啸天有时候不得不想,老妈真的是老年痴呆了?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蓝啸天离开妈妈家,把车停回了自己家楼下,这座城市太小了,无论去哪里好像都不会超过5分钟的车程。他选择走着去和苏瑾言碰头。夜色已经悄然降临,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他拨通了苏瑾言的电话,两人约在苏瑾言家推荐的她家附近一家新开的日料店。 蓝啸天到了的时候,苏瑾言已经在等他了。蓝啸天第一次来这里,不免的四周打量起来。店内的装饰简洁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浮世绘,木质的桌椅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吧台后面,一位穿着和服的师傅正专注地切着新鲜的生鱼片,刀光剑影间,鱼肉如花瓣般绽放。角落里,一尊小小的石灯笼静静地立着,旁边摆放着几株青翠的竹子,营造出一种静谧的禅意。 蓝啸天和苏瑾言相对跪坐,中间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盘新鲜的刺身,还有一壶温热的清酒。苏瑾言穿着一件看似简单却十分有质感的黑色连衣裙,头发整齐的地挽在脑后,干练而不失韵味。 蓝啸天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酒,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苏瑾言,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苏姐,我今天回家了,蓝梦茵又要和那些名媛会的人出去活动,我真担心她会被那些人惹上是非。” 苏瑾言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平静又不失温柔:“啸天,你也知道,蓝梦茵是个成年人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朋友和生活方式。作为家人,关心是应该的,但过多干涉就不好了。” 蓝啸天叹了口气,他知道苏瑾言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担忧却难以平息:“我知道,但我就是担心她。” 苏瑾言端起了酒杯,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会留意这事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蓝啸天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苏瑾言是个有分寸的人,她的话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两人继续聊着,话题从家庭琐事转到工作上的事情,苏瑾言告诉蓝啸天,出口的船期已经敲定,商检的证明也办好了,接下来正常去海关报关就可以了。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清酒一杯接一杯,两人的谈话也越发随意,苏瑾言打趣的说:你今天收到好几辆跑车了?蓝啸天也没有挑明问苏瑾言什么时候到直播间了。苏瑾言接着说:“我发现这个美美最近老去直播间,估计是爱上你了,你做个家具也能惹上个事儿”。蓝啸天无奈的笑了。(连载七)
蓝啸天从农村的木工房回到市区,天色已近黄昏,阳光像是被筛子筛过透过树叶,细碎而柔
有故啊事美食
2024-11-15 19:57:22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