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快乐是没有人能用法律取缔的,一直唱歌进到营里,就仿佛从什么远地方打了胜仗归来,把野花播到洋酒瓶中,还好好的安置到司务长算伙食账的一个米桶上面去,到晚上,那花影映到美孚灯微光中,竟非常美观。——沈从文,《我的教育》,《沈从文全集》第五卷219页。 初读沈从文先生的《我的教育》,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旧时光的斑驳之门,门后是一个充满烟火气与复杂人性的世界,在质朴的文字里,我看到了那个时代独特的社会风貌,也感受到了先生对生活细致入微的洞察。 文中对军队生活的描写,真实得近乎残酷。驻扎在小镇祠堂戏台左厢楼上,七十个人挤在一起,墙上满是膏药,那是军队生活的独特印记,也是战争创伤的隐喻。膏药对于常挨打、劳作受伤的火夫们而言,是生活的必需品,甚至成了一种生活方式的象征。从这小小的膏药细节,便能窥探到军队中底层士兵的艰难处境,他们在困苦中挣扎,却又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排长的训话,“不许到外面调戏别人妇女,不许随便拿人东西,不许打架闹事”,看似简单的三条规矩,却凸显出军队纪律的松散与人性的复杂。士兵们虽表面上应和,可私下里仍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不禁让人思考,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纪律与道德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约束人们的行为? 在小镇的生活琐碎又真实。街上肮脏的环境,豆腐铺的臭水、泡沫里觅食的鸭子,以及唯一的药铺、两家南货铺,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个落后、贫穷的小镇形象。而人们对军队的态度,从插国旗欢迎到讨价还价时的小心翼翼,都反映出底层民众在强权下的无奈与卑微。 文中还提到了对土匪的搜寻,这是军队的任务,却也充满了荒诞感。士兵们渴望通过打土匪来实习所学,可实际上,他们对土匪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连营长也说不清楚捉土匪的真正理由。这其中,反映出的是军队行动的盲目性,以及那个时代社会秩序的混乱。 沈从文先生以其独特的视角,用看似平淡的文字,将那个时代的苦难、荒诞、人性的麻木与天真一一展现。读罢此文,我仿佛穿越时空,亲眼目睹了那个特殊时代的众生相,也对沈从文先生的文学造诣和对社会的深刻理解有了更深的认识。
我们的快乐是没有人能用法律取缔的,一直唱歌进到营里,就仿佛从什么远地方打了胜仗归
湖南刘明
2025-02-19 22: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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