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秋,中南海菊香书屋。毛主席搁笔望向窗外:"请罗瑞卿同志来,谈谈18年前那笔黄金的事。"
晚八点,罗瑞卿赶到。
毛主席抽出泛黄纸页:"1931 年,临时党中央在上海连房租都交不起,我拨了 120 两黄金,结果没送到,九个同志牺牲了。林老熔了 12 根金条,七个交通员接力送,最后一棒梁壁纯失踪了。"
罗瑞卿接过资料,烛光下 “梁壁纯” 三个字很刺眼。他知道苏区曾有交通员失踪的传闻,却没想到毛主席记了近二十年。
“您放心,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查清楚。” 罗瑞卿回道。
毛主席望向窗外,眼里藏着痛惜。当年那笔黄金,本是要救同志的命啊。
时间回到18年前的江西瑞金。苏维埃政府的土坯房里,林伯渠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金镯子、金戒指发愁。这些打土豪得来的首饰,得换成更稳妥的金条。
林伯渠让打银匠将首饰熔成12根十两金条,码进桐木匣。从瑞金到上海要过三道封锁线,他必须挑最可靠的人接力运送。
金光照着木匣,林伯渠却高兴不起来 —— 从瑞金到上海,要过三道封锁线,沿途都是危险。
七个交通员的名字,他在油灯下琢磨了三晚。打头阵的老陈是老猎户,熟山路;第二棒李姐卖绣品,常往返赣闽边界;第三棒小张是铁路工人,能把金条藏进火车锅炉夹层……
第七棒梁壁纯,在上海生活过十年的钟表匠,本该是最安全的终点。
1931 年深秋,上海法租界梧桐树下,梁壁纯的长衫口袋揣着桐木匣,掌心全是汗。他刚在十六铺码头甩掉盯梢的巡捕,拐进弄堂时,黄包车夫吆喝:“先生,去霞飞路不?”
那辆编号300196的黄包车,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上车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一阵眩晕。
醒来时在小旅馆,床头台灯还亮着,桐木匣却没了。镜子里,他额角有淤青。
老板娘端来的红糖水里漂着枸杞,却冲不散他的恐惧。丢了党的经费,怎么说得清?
他不敢联系组织,也不敢回苏区,只能躲进弄堂,挂出 “精益钟表行” 的招牌。这一躲,就是 18 年。
上海解放后的春天,户籍警敲响钟表行木门时,梁壁纯正给老怀表上发条。“梁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握镊子的手发抖,那块旧怀表在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审讯室灯光刺眼,当公安人员说出 “120 两黄金” 时,梁壁纯笑了,笑得眼泪出来:“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
他掏出压在箱底的怀表,后盖内侧刻着 “瑞金苏维埃”,慢慢说起 18 年前的事:“在英租界叫了辆黄包车,车夫说抄近路,结果……”
公安人员盯着他额角的旧疤,心里疑惑:这老人靠修表为生,家里没像样家具,若贪了黄金,何必苦熬十八年?
可线索只有黄包车号尾数,茫茫上海,上哪儿找?
旅馆老板记不清车夫长相,却在梦中清晰忆起车号 300196。
“会不会是 300169?” 负责走访的小王突然想起,提审犯人冯安宝时,他说过表哥以前拉黄包车,车号带 “300”,后来突然有钱,在南市开了米铺。
当冯安宝盯着照片里的吉家贵,突然结巴:“就是他!我表哥当年总说,人无横财不富……”
线索终于连上了。
1950 年元旦刚过,南市 “贵记米铺” 老板吉家贵在清点银元,木门被撞开。他看着公安人员的搜查令,指甲掐进掌心 —— 装金条的桐木匣埋在厨房灶台里,表面包浆下,“瑞金” 二字清晰可见。
审讯室里,吉家贵供认:当年和两个同伙盯上梁壁纯的箱子,用掺蒙汗药的茶水迷晕他,丢进旅馆后,三人在苏州河破船分金条。
“刘阿古那小子拿金条去赌,后来参了国军,死在淮海战场……” 他盯着 “坦白从宽” 标语痛哭,“金条夜夜在梦里烧我的手啊!”
公安人员从灶台挖出七根金条,表面发黑,底部 “苏维埃” 印记还在。
梁壁纯颤抖着摸那些字迹,刚要说 “当年我要是……”,罗瑞卿打断他:“老梁,当年你没做错,错的是贪财害命的人。”
1950年3月,上海提篮桥监狱刑场,寒风呼啸。吉家贵和刘阿古的判决宣读声响起时,梁壁纯在钟表行给顾客修表。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新领的 “革命有功人员” 证书上,证书边角有淡淡的金条光泽。
罗瑞卿向毛主席汇报时,带了两根金条。毛主席接过来细看,指尖划过 “苏维埃” 刻痕,轻声说:“当年我们缺衣少药,这 120 两黄金,本是救九个同志的命。”
这起跨越18年的悬案,见证着一个政党对每一份初心的坚守:为信仰牺牲的同志不会被遗忘,任何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终会被清算。正义可能迟到,但永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