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老还出来卖！真是恬不知耻！”1995年，日本横滨街头，站着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妓女。没有人会“光顾”她，可她依然每天都出现在那里。 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日本横滨街头总能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这个女人穿着褪色的和服，脸上涂着厚重的白粉，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她既不主动招揽客人，也不与同行搭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电线杆下望着来往的美国大兵。 街坊邻居都知道她叫雪子，是个年过七旬还在做皮肉生意的苦命人。 雪子的故事要从战争结束那年说起。她原本生在横滨小商人家庭，父亲参军后音讯全无，母亲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二十出头的雪子带着幼弟艰难度日，谁料弟弟成年后竟将姐姐赶出家门。 那个年代的日本女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找工作处处碰壁，租房子要看男人脸色。 走投无路的雪子看见街边贴着"涉外事务员招募"的告示，报名处排队的都是年轻姑娘。 接待人员说这份工作包吃包住，主要服务驻日美军。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政府组织的慰安所，可饿得眼前发黑的雪子哪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进了慰安所的雪子才见识到什么叫人间地狱。 铁皮屋里摆着二十多张行军床，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汗臭味直冲脑门。 美国大兵排着长队往屋里涌，姑娘们连提裤子的时间都没有。 雪子后来回忆说，最忙的时候一天要接待六十多个男人，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雪子天生有张标致的脸蛋，又会说几句英语，渐渐在慰安所里出了名。 有些军官看她模样周正，私下给她塞巧克力、丝袜这些小玩意。靠着这点特殊照顾，雪子总算不用像其他姑娘那样被糟践得不成人样。 可惜好景不长，美军发现军营里性病蔓延，一纸命令关停了所有慰安所。 丢了饭碗的雪子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她试过去纺织厂做工，可三十多岁的年纪在招工处吃了闭门羹；想当女佣伺候人，主家嫌她来历不干净。 走投无路之下，只得重操旧业当起站街女。 要说雪子这辈子也不是没盼过头。五十年代初有个叫汤姆的通讯兵常来找她，这个德州小伙不像其他大兵那样粗鲁，每次完事都会多给些小费。 有回汤姆掏出枚翡翠戒指，说等退伍就带她回美国过日子。雪子把这戒指当护身符似的挂在脖子上，白天黑夜地盼着邮差送信来。 可人算不如天算，朝鲜战争爆发后汤姆的部队紧急调防，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雪子不死心，天天到当初约好的电线杆下等着。春去秋来四十载，青丝熬成了白发，站街的地方从闹市挪到小巷，那枚翡翠戒指倒是越擦越亮。 街坊都说雪子魔怔了。九十年代清扫风俗行业时，警察劝她搬去福利院，老太太梗着脖子说："我在这儿等个人，他欠着我的戒指钱呢。" 有记者来采访，她总是把和服理得整整齐齐，说当年汤姆夸她穿蓝底白花最好看。 要说老天爷也真会捉弄人，新世纪刚开头那几年，横滨搞市政建设，雪子常站的那片街区要盖写字楼。 拆迁那天，八十四岁的雪子抱着电线杆不撒手，最后还是街坊硬把她架上了救护车。 住进养老院没半年，老太太就油尽灯枯了。临终前还攥着那枚翡翠戒指，护工说最后听见她念叨着"汤米桑"。 最近横滨市政府在整理城市记忆工程时，把雪子的故事收进了《市井人生》档案集。 东京电视台去年拍纪录片还找到了汤姆的侄孙，那小伙儿翻出本泛黄的相册，里头有张穿军装的黑白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横滨的雪"。 如今雪子等过的电线杆早没了踪影，倒是有游客专门去那片商业区找故事听，奶茶店老板说常看见老太太的幽灵在霓虹灯下徘徊呢。 信息来源： 日本放送协会(NHK)《战后记忆系列纪录片》 朝日新闻《横滨市井人物志特辑》 每日新闻《未被记载的战后女性史》 东京电视台《寻找记忆中的横滨》专题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