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侨居美国多年，曾恶贯满盈的特务头子毛森在病重之际，对儿子说到：我想回祖国和家乡去看看。 毛森，1908年出生在浙江江山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毛锡湖挑着全家生活的担子，母亲操持家务，日子过得紧巴巴。他小时候聪明伶俐，9岁才进私塾，靠着死磕书本，硬是考上了长台嵩高高等小学。1925年，他进了衢州第八中学师范部，成绩拔尖，还当过年级代表。那会儿北伐战争打得热火朝天，他也曾被革命口号感染，参加过批斗地主的活动，但没多久就觉得这路子不适合自己，专心读书去了。毕业后，他在江山的中山中学当了两年老师，教书育人，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1930年，毛森的人生拐了个大弯。他本来考上了浙江大学，但一个同学撺掇他改报浙江省警官学校。他咬咬牙，去了警校，成了正科第二期学员。在警校，他学得卖力，民法、搜查术样样拿手，毕业考试成绩冒尖，可惜一场疟疾让他住了院，差点没拿到毕业证。就在这时候，军统大佬戴笠听说了这个年轻人，派人送来慰问信，还拉他进了特训班。从此，毛森一头扎进了特务的世界，学会了情报搜集、跟踪暗杀，成了戴笠手下的一把尖刀。 抗日战争爆发，毛森被派到日占区干活，干得有声有色。他两次被日本宪兵抓去，吃了不少苦头，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电击弄得满嘴是血，但他愣是没吐半个字。这种硬骨头作风让他在军统里名声大噪，戴笠对他刮目相看。抗战胜利后，他接管了汪伪特工总部，情报网撒得密不透风。1946年，他带队破了荣德生绑架案，亲自抓了主犯，报纸上把他捧得像英雄。可惜，好景不长，权力这东西像毒药，慢慢腐蚀了他的底线。 1949年，毛森当上了上海市警察局长，正赶上国共内战最后关头。他接到命令，全面镇压共产党地下组织，几个月里抓了3000多人，杀了300多，手段一个比一个狠。南市看守所里，他签发的命令让无数革命志士倒在枪口下。上海解放前夕，他下令秘密处决130名囚犯，枪决、活埋、抛尸黄浦江，啥招都用上了。逃跑前夜，他又让人枪杀了9名革命者。带着满手血债，他从上海逃到厦门，再辗转去了台湾。 到了台湾，毛森没捞到想象中的高位。蒋经国整顿特务系统，军统被边缘化，他成了没人待见的过气人物。失望透顶的他，先是跑去香港，又流浪到泰国，1968年才在美国的旧金山落了脚。在美国，他过得低调，靠着点积蓄和儿子的帮衬，日子勉强过得去。可帕金森病找上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双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那些年，他常翻看中文报纸，关注国内的消息，江山的山水在他脑子里越发清晰。 1992年，84岁的毛森病得不行了，帕金森加上癌症，医生说他没多少日子了。他躺在旧金山的家里，身体虚得像张纸，脑子里却全是故乡的影子。那年春天，他拉着儿子毛建光的手，说想回祖国看看，想回江山走一趟。建光知道父亲的过去，回国不是小事，但看他那份执着，也就点头答应了。毛森的身体差到极点，坐飞机都得靠轮椅，但这股回乡的念头像火一样烧着，推着他往前走。 毛森的回乡计划很快定下来。1992年5月，他带着妻子胡德珍和儿子毛建光，飞到了上海。下了飞机，他直接去了江山。家乡的变化让他眼花缭乱，泥巴路变成了柏油路，瓦房变成了小楼，街上的人骑着摩托车，个个精神头十足。他回了老宅，拜了祖坟，还去了当地的希望小学。看到孩子们在教室里读书，他掏出多年攒下的钱，捐给了学校，说是想为家乡做点事。乡亲们没拿他当仇人，反而挺热情，递茶送点心，让他有点意外。 这次回乡，毛森还见到了浙江省省长葛洪升。葛省长在省政府接见了他，聊了聊家乡的发展，感谢他对教育的支持。这场会面是个信号，说明政府对他的过去没揪着不放。毛森在江山待了几天，走遍了儿时熟悉的地方，完成了心愿。回到美国没多久，1992年10月3日，他在旧金山因癌症去世。临死前，他交代家人把墓碑朝向中国，算是对故土最后一点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