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飘着细雨,御史中丞张稷的奏疏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朝堂:“臣冒死劾奏临川王萧宏!其府库暗藏兵甲,铠仗精利,恐有异图!” 满殿死寂中,龙椅上的梁武帝萧衍神色莫测。阶下,萧宏早已面无人色,冷汗浸透重锦朝服。群臣屏息,目光如针,刺向这位权倾朝野的皇弟——私藏兵甲,形同谋逆,纵是亲弟,亦是死局。 萧衍沉默良久,目光扫过抖如筛糠的萧宏,终于开口:“摆驾临川王府。” 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禁军如铁流涌入王府深处。当最后一道沉重的库门被推开时,连最见多识广的老将也倒抽一口冷气——没有寒光闪闪的兵戈,只有满室令人窒息的铜臭!三十间库房,堆满了黄澄澄的铜钱,绳索已朽烂,钱串如山崩般倾泻滚动,隆隆之声震耳欲聋。另有十库塞满层层叠叠的布绢丝絮,几乎顶到梁椽。偏院小库更是珠光耀眼,奇珍异宝、珊瑚翡翠不计其数。 萧衍俯身,拾起滚落脚边的一枚铜钱,指尖冰凉。他侧目看向瘫软在地的萧宏,唇边竟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阿六,”他唤着弟弟的乳名,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怒意,“你生财之道,倒是颇为可观。” 满朝哗然!惊天谋逆大案,竟以一句戏谑收场?御史台诸公面色铁青,如同吞下黄连。萧宏匍匐在地,涕泪纵横,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几乎昏厥。无人窥见萧衍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寒意——那是对勋贵与世家无声的警告:朕的弟弟,纵是硕鼠,也只能由朕来评判。 这份纵容,很快被推至更骇人的境地。一个深夜,宫禁森严的永福省竟潜入刺客!禁军浴血格杀凶徒,赫然发现凶器上烙着临川王府徽记。血案直指萧宏弑君!朝野彻底沸腾,滔天巨浪似要吞噬整个王府。 萧宏被连夜锁拿入宫。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必死无疑。然而,烛影摇红的宫室内,萧衍屏退左右,只余兄弟二人。他凝视着面无人色的胞弟,缓缓道:“朕已问过宝林寺方丈。” 萧宏茫然抬头。“方丈推算,此乃星象冲克所致,非关人事。”萧衍的声音平静无波,“刺客之事,就此了结。阿六,你回府去吧。” 翌日朝会,皇帝以“方丈解法”为由赦免萧宏的消息传出,群臣相顾失色,继而陷入一片死寂的绝望。一个连弑君都能被轻轻抹去的亲王,还有何罪可论? 当萧宏又一次在皇家夜宴上烂醉如泥,丑态百出时,萧衍含笑扶起他,对宗室诸王朗声道:“朕的阿六,绝非痴愚之人!” 哄笑声中,无人看见皇帝龙袍广袖之下,手指正微微用力,如铁钳般扣住了弟弟的手臂。那力道,既似兄弟扶持,又似帝王掌控。萧衍 梁武帝萧衍 萧宏
建康城飘着细雨,御史中丞张稷的奏疏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朝堂:“臣冒死劾奏临川王萧宏!
海冬谈文
2025-06-15 10: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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