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舟的父亲江一真,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历任福建省长、河北省委书记、卫生部长及代理农业部长。 江上舟的名字在新闻里并不常见,可在中国高科技版图上,他留下的痕迹像埋在地下的钢轨,支撑着列车一路向前。身为以技术报国为信念的一代知识分子,他没把精力花在仕途牌面,也极少出现在聚光灯下,却一次次推开产业大门,把国家带进全新的赛道。 出生在红色家庭,江上舟从小耳濡目染“国家责任”四个字。 父亲江一真参加过长征,后来主持过农业、卫生等部委,家里管教严而不苛,更多靠日常举止示范节俭和自律。 正因如此,家中的孩子都把“做事”摆在“做官”前面。 高中毕业那会儿,他拿到去瑞士联邦理工学院深造的名额。 异国课堂上,欧洲教授在黑板上写下芯片制造的公式,他一看就明白那是未来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留学期间,他常拉着同学讨论一个问题:如果有朝一日,中国要造自己的芯片,该从哪一道工序破局?同学们笑他想得太远,可他始终不改这个念头。 博士论文完成后,他拒绝了外企的高薪合同,收拾行囊踏上归国航班。 那一年,国内很多人还在为彩电、冰箱排队,他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一条属于中国的半导体路线图。 四十岁那年,他第一次穿上地方干部的制服,被派去海南洋浦。 洋浦天然深水码头条件优越,但交通闭塞、配套匮乏。江上舟白天带队拉通道路、测算港口泊位,晚上就住在工棚里画图纸。 国际资本代表提出数十条苛刻条件,他不卑不亢,一条条算账、摆事实,最终争取到第一笔外资。就在人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形势风向转向,项目被迫中止。 外界看他“折戟”,他却在沉淀。那段时间,他把失败原因拆解成厚厚的笔记:政策弹性不足、产业链单点脆弱、本土技术储备薄弱。洋浦教给他的,不是退缩,而是更精准的路线选择。 调到上海后,他迎来了真正能施展拳脚的机会。 彼时的浦东还是麦田与滩涂相间的片区,他站在张江的荒地上,用手比划芯片制造厂房的占地面积,同事听得似懂非懂。为让项目落地,他带专家到处会谈,协调电力、污水、气体等配套,硬是把看似天方夜谭的规划拉成工程蓝图。 不久,又有“大飞机”项目在全国多地竞争落址,他据理陈词,提出“单一城市集群式配套”概念,成功把项目争取到上海,奠定了中国民机体系的雏形。 当时谁都没有把这些决策和他联系起来,毕竟他的行政级别并不高。可在地方档案里,一份份签字意见都写着“江上舟”三个字。 世纪之交,中国芯片短板日渐突出。很多官员担心烧钱无回报,不敢碰这摊事。江上舟却认定,哪怕回本慢,也要有人先把工厂撑起来。 于是,他找到拥有国际运营经验的张汝京,两人合力创办中芯国际。为了绕开出口管制,他设计了“开放股权、全球募资”的结构,让资金、设备、人才齐头并进。有人质疑引入外资会削弱控制权,他回应说,技术封锁要用市场规则去撬动,只靠情怀不够。 中芯成立第二年,就通过收购二手设备实现投片,硬生生在夹缝中找到了生存空间。 公司英文缩写里没有“China”的字样,正是为了淡化标签,方便与全球供应链对接。事实证明,这招确实帮企业躲过了多次禁运风波。 在主持国家重大科技专项遴选时,他坚持匿名投票,让专家只谈技术价值,不谈院校利益。会上有人想替自己单位抢项目,他立刻打断,说:“国家不是哪个实验室的附属,先把帽子摘了再讲方案。”短短一句话,把场子压得鸦雀无声。 最终敲定的探月工程、光刻设备研发等课题,如今都成了行业脊梁。外界盛传他脾气倔,但熟悉的人知道,那是把公平写进骨子里的倔。 随着业务扩张,中芯遭遇全球竞争对手的专利诉讼。董事会动摇,有声音要求政府直接出面。江上舟反对简单对抗,他主张通过商业谈判、扩大专利交叉授权来换时间。 不久后,一场危机被软着陆化解。 期间,他一般凌晨两点才关灯,床头常年放着厚厚的技术资料。 医生提醒过他要注意身体,他总笑着把病历塞进抽屉,继续在会议室里熬夜讨论制程升级。 病痛真正逼停脚步,是他六十三岁那一年。 那时中芯国际刚刚渡过最艰难的阶段,他开始频繁咳血。检查结果公布后,他没再回办公室,而是把高层叫到病房,把下一步股权架构、研发节奏都交代清楚,连人才储备名单都提前列好。 两个月后,他离开人世,年仅六十四岁。 葬礼当天没有铺张仪式,沉静得像他的一生。 同行站在灵堂外长久沉默,有人说,这一别,行业少了一盏愿意照亮黑夜的灯。 几年过去,中芯国际的产线仍在扩张,张江园区已变成熙攘的科技走廊,大飞机下线飞上蓝天。 许多新入行的年轻工程师不知道,自己每天操作的那台旧光刻机,是当年江上舟亲自谈下的口头协议转卖。他们也未必知道,国家重点专项评审表里“交叉学科加分”这一条,是他拍板加进去,为的是鼓励不同领域协同发力。 当舆论热衷于“弯道超车”时,他留下的一摞批注提醒人们:技术进步像攀山,抄近路容易掉队,稳步前行才有可能登顶。
江上舟的父亲江一真,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历任福建省长、河北省委书记、卫生部长及代理
不急不躁文史
2025-06-28 20: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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