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马承源在香港的一家古玩店里闲逛,却看到角落里有一套青铜编钟。旁人都道

佳佳怡 2025-08-03 00:41:16

1990年,马承源在香港的一家古玩店里闲逛,却看到角落里有一套青铜编钟。旁人都道这是赝品,可马承源却对其十分的感兴趣。店主暗喜,直言表示:“你要是喜欢3万也可以。” ​ 1990年深秋,香港的街头飘着丝丝凉意。马承源本是来参加一场青铜器学术研讨会,会后他独自在古董街漫步,不经意间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店内昏暗的灯光下,各类古董琳琅满目地陈列着,但马承源的目光却被角落里那套蒙着灰尘的青铜编钟吸引住了。 他蹲下来,手指隔着薄薄的手套,轻轻拂过编钟表面的铜绿。那铜绿不是后世仿造的浮艳色块,是带着细密裂纹的“老生坑”,指甲刮上去,能感觉到底下青铜的坚实质感。旁人围着看了两眼就摇头,说纹饰模糊、钟体歪斜,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品,也就骗骗外行。马承源没说话,只是把编钟最底下那枚最小的拎了起来。 钟体内侧,靠近钟口的地方,有几处极浅的刻痕。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对着光瞅了半晌,呼吸猛地顿了一下。那是几个篆书铭文,虽然被铜锈糊了大半,可“曾侯”两个字的轮廓清清楚楚。他研究了一辈子青铜器,战国时期曾国的器物铭文有个特点,“曾”字的竖笔收尾总带着个细微的弯钩,眼前这刻痕,分毫不差。 “老板,这编钟哪来的?”他抬头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紧。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他看得仔细,脸上堆着笑:“前阵子收的,说是从内地流过来的。您要是真心要,3万港币,不还价——您看这铜皮,敲着还有声儿呢。”说着拿起个小锤要敲。 “别!”马承源伸手拦住,手心都有点出汗。老编钟的合金比例特殊,经过两千多年的氧化,内部结构早就稳定了,猛敲容易震裂。他把钟放回原位,心里飞快地盘算:这套编钟共12枚,从大小看是成组的乐器,铭文虽残,但“曾侯”二字已足够说明分量。曾国是战国时期的诸侯国,其青铜器存世极少,上海博物馆里至今没有完整的编钟藏品。 可3万港币在1990年不是小数目。那会儿上海博物馆的文物征集经费紧张,他出来开会带的公款也就5万,这一下就得花去大半。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里面是自己的私房钱,加起来不到两千。 “能不能再少点?”他尽量让语气平静,“你看这钟体,有两处磕碰,修复起来得费不少功夫。”店主眼珠转了转,大概觉得这老头是真懂行,咬了咬牙:“2万8,再少就亏本了。” 马承源没再还价。他当即从公文包里翻出支票本,手抖着填了数字。签完名,他盯着编钟,突然问店主:“你知道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吗?”店主愣了愣:“不就是些老字儿?能值多少钱才重要。” 他没解释。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这些年,多少国宝级的文物就这么被当成“老物件”,在海外市场上被随意倒卖?他记得1986年去英国考察,看到大英博物馆里摆着的西周青铜器,铭文记载着周王赏赐诸侯的史实,那本该是咱们自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当天下午,马承源就把编钟小心翼翼地打了包,托运回上海。博物馆的同事们开箱时都吃了一惊,有人看着那粗糙的外观直皱眉:“马馆长,这不会真是赝品吧?”他没急着辩解,只是让人把编钟送去实验室。 检测结果出来那天,整个考古部都炸了。这套编钟的合金成分与湖北随州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铜器完全吻合,碳十四测年显示距今2400年左右,正是战国中期。那模糊的纹饰,其实是“蟠虺纹”的变体,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才显得不清爽;所谓的“歪斜”,是铸造时特意设计的“枚”(钟体上的突起)分布不均,为的是让音色更浑厚。 最关键的是那几处铭文,经过清理补全,完整写着“曾侯乍(作)宗彝”,意思是曾侯制作的宗庙礼器。这一下,填补了曾国音乐考古的空白。后来有文物商人听说了,专程找到上海博物馆,说愿意出300万回购,被马承源直接赶了出去:“给3000万也不卖!这是国家的东西,不是用来赚钱的。” 有人说马承源运气好,捡了个大漏。他听了只是摇头,指着编钟上的铜绿给年轻人看:“哪有什么运气?是这些老物件自己在说话。你懂它,它就跟你走;你不懂,它就永远是别人眼里的‘赝品’。” 那年冬天,编钟在上海博物馆首次展出,玻璃柜前挤满了观众。马承源站在远处看着,有个小姑娘指着编钟问爸爸:“这些铃铛怎么这么旧呀?”爸爸说:“因为它们等我们等了两千多年呀。”他听着,眼圈突然有点热。 这套曾侯编钟,后来成了上博的常设展品。旁边的说明牌上,没提它是怎么从香港回来的,只写着“1990年征集”。可圈里人都知道,那2万8千港币背后,是一个老文物工作者对“回家”两个字的执念。 文物不会说话,但总有人愿意当它们的传声筒。马承源们这辈子做的,不就是让那些流落在外的“时间碎片”,重新拼凑出民族的记忆吗?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0 阅读:0
佳佳怡

佳佳怡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