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地下党被处决前婉拒房东送的断头饭：“我吃不下”，房东弯腰轻声说：“这碗饭你必须吃，还得慢慢吃、好好吃！”
1947年深秋，江苏淮安一间昏暗的土屋里，地下党员李凤岐面对房东吴必荣送来的那碗饭，嗓子像被堵住似的。
他清楚这是“断头饭”，几小时后自己将被活埋。但老吴弯腰时压低的声线里，藏着拼死一搏的决绝。
当时淮安地区被国民党重兵掌控，地方武装“返乡团”像梳子般清查每个角落。
三天前，刚传递完军事情报的李凤岐在小路上被返乡团按倒在地。这些本地人组成的队伍，早已沦为国民党镇压百姓的爪牙。
双手被粗麻绳反绑的李凤岐被关在吴必荣家仓房。
他听着守卫在门外议论“天亮就埋”，浑身血液都凉了。
就在绝望笼罩的深夜，门吱呀开了，被强征当伙夫的房东老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进来，眼神却像烧红的炭。
返乡团为显“仁义”，确有给死囚送饭的规矩。
可当李凤岐被老吴那句“好好品”点醒，用牙齿拨开饭粒时，舌尖猛地碰到冰凉的刀片！老吴出门前死死盯他的那一眼，原来是拿全家性命押的赌注。
隔壁传来返乡团守卫醉醺醺的划拳声，老吴把家里最后一只下蛋母鸡炖了喂饱他们，这才换来独自送饭的机会。
刀片不到指甲盖大，却是通向生天的钥匙。
麻绳勒进皮肉里，李凤岐用牙齿叼住刀片，反手抵着绳子一下下磨割。
血混着汗滴进稻草地铺，每一秒都像在火炭上煎熬。返乡团酒后鼾声四起时，他挣开了束缚！
仓房屋顶是茅草铺的，李凤岐憋着口气蹿起身，十指插进草垛死命撕扯，土块簌簌砸进眼睛也顾不上。
当寒风吹透屋顶破洞时，他像影子般滑出去，扑进乱坟岗的野草深处。
谁想到老百姓的油灯下藏着火种？李凤岐能活下来，全靠那个被枪顶着后腰还送刀片的房东。
刀片割断的哪里是绳子，分明是压垮民心的最后一根锁链。
吴必荣这样的庄稼汉哪懂什么主义，可他见过返乡团把抗粮老汉吊死在村口槐树上，听过城里学生唱着“山那边有好地方”被乱棍打死。
当发现借住在自家西屋的教书先生竟是地下党，老吴心里那杆秤早就歪了，读书人拼死护着的，总归不是坏世道。
返乡团在江苏强拉几万人入伍，不到半年就跑散大半。
这些被枪逼着搜捕乡亲的“子弟兵”，回家种地时偷偷给游击队捎盐的比比皆是。
老吴递刀片那年冬天，老乡给解放军带路刨断公路的奇事，十三个县里出了四十七桩。
李凤岐逃生后继续潜伏，总念叨着那碗救命饭。
淮海战役时他带突击队炸碉堡负伤，躺在担架上对医护笑叹：“我这命是老吴拿全家性命赌来的，得留着看新中国！”
当红旗插上南京总统府时，老吴蹲在分到的水田埂上，憋了半天就哭出一句：“值了！”
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飞机大炮吗？
历史早给出答案：当吴必荣豁出命去藏起那枚刀片时，当万千百姓把鸡蛋塞给过路的战士时，胜负已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