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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巴斯的微光 在顿巴斯的土地上,战火带来的黑烟几乎取代了晨雾和晚霞。玛尔塔家的

顿巴斯的微光 在顿巴斯的土地上,战火带来的黑烟几乎取代了晨雾和晚霞。玛尔塔家的厨房,如今只剩下一扇破窗户,她还总是习惯性地朝东南方向张望——那是伊万以前每天收工回家的方向。 她的伊万,是个手很巧的木匠。邻居家的门轴坏了、孩子的摇篮散了,他总乐意帮忙。他常说:“木头啊,也是有生命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在给前线士兵送药的路上,被炮火永远留住了。等人找到他时,身边只有那个被熏得发黑的旧工具箱。 现在,玛尔塔就站在这一片废墟里,紧紧攥着那个冰凉的铁盒子。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仰起头,任由风吹干脸上的泪。她心里清楚,伊万用他的命,换回了躲在坍塌地窖里三个平民的命。他这辈子修好的最后一样“东西”,是别人的生路。 十岁的男孩赫里霍里,曾经最大的梦想是开着飞机,飞过第聂伯河宽阔的河面。他常和爸爸亚列克在田野里放风筝,如今,最后那只风筝还孤零零地挂在郊外一棵烧焦的桦树上,破了,脏了。他的爸爸,没能从战场上回来。 赫里霍里在碎砖烂瓦里,翻出了爸爸留下的一块旧手表。表壳磕坏了,玻璃也裂了,指针永远停在了下午三点零七分。他把表贴在耳朵上,再也听不到熟悉的滴答声,只能听见自己心口沉沉的跳动,和远处分不清是雷鸣还是炮响的轰隆声。 七十岁的老奶奶纳迪亚,她的名字在乌克兰语里就是“希望”的意思。如今,她和孙女玛尔扬卡躲在哈尔科夫城郊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每当外面爆炸声响起,震得泥土簌簌往下掉,她就用满是皱纹的手捂住小孙女的耳朵,嘴里轻轻哼唱着年轻时就会的民歌。 “别怕,我的小燕子,”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很轻,却很坚定,“只要咱们人还在,只要根没断,明年春天,向日葵就还能长出来。” 他们,不过是这片土地上最普通的人,只想平平安安地守着自己的家。战争夺走了他们的丈夫、父亲和安宁的岁月,只留下一个工具箱、一块停走的手表和几首唱不老的歌。 这些东西,本身发不出多么耀眼的光。但在无边黑暗里,这一点点微光,就是活下去的念想。它提醒活着的人:要记住,而且要带着这份记忆,继续走下去。乌顿涅斯克州 战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