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感觉人手不足的他，决定提拔三个协统。决定下达前袁世凯当众训话说：我这人从不任人唯亲，这次咱们公开考试定输赢。考试分三轮进行。第一轮：王士珍考了第一第二轮：冯国璋成了魁首。到了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时，一直信心十足的段祺瑞慌了，心里寻思着，自己可是留洋回来的，要是连个协统都没考上，这不丢人丢大发了？正发愁的时候，袁世凯的副官来了，对他说，袁大人有情。段祺瑞一看，顶头上司叫自己，立马去了。 1895年底，清廷甲午战败后急着整顿军务，下旨让袁世凯去天津小站接手定武军，改编成新建陆军，这就是后来有名的小站练兵。袁世凯当时带了7000多人起步，兵源一部分是从淮军旧部挑的，一部分新招壮丁，军官主要靠天津武备学堂和北洋旧人里选。那时候中国军队还大多是老式勇营，操练散漫，装备落后，袁世凯直接照德国军制来，买克虏伯炮、毛瑟枪，分步兵、骑兵、炮兵、工程兵，建讲武堂教西法战术。这支部队练了没几年，就成了清末最硬的拳头。 袁世凯用人很会拉人，他知道光靠老淮军那套不行，得吸新式军官。王士珍是河北正定人，早年放牛当兵，考进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后在聂士成部干过，精通工程和兵制，到小站后负责营务和讲武堂，办事稳当，人叫他北洋之龙。 冯国璋河间人，家穷投军，也天津武备学堂毕业，教步兵有套路，实战教学强，到小站管督操营务和步兵学堂，队列练得齐整，人叫北洋之狗，因为他圆滑会来事。段祺瑞安徽合肥人，家败落后北上投军，威海武备学堂炮科头名，还去德国克虏伯炮厂学过一年，回国后教炮兵，到小站统炮队兼学堂监督，炮术最精，人叫北洋之虎。这三人都是袁世凯从荫昌等人推荐里挑的，一起进小站，很快就成骨干。 1899年袁世凯调山东巡抚，三人跟着去，济南秋操请德国胶州总督来看，部队操得枪声齐响，阵形不乱，德国人当场夸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是北洋三杰，从这起这名号就传开了。1901年袁世凯升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义和团后八国联军占着京津，袁世凯借机把新建陆军扩成北洋常备军，后来又编六镇，新军实力暴涨。北洋军从一镇扩到六镇，协统（相当于旅长）职位多了，军官一大堆，怎么选人成了事。 那时候清廷练兵处刚设，袁世凯管着事，用人表面讲公平，避免老淮军那套私相授受。他宣布高级军官升迁得靠考试，笔试加操练，不准私下保荐。北洋常备军头几个协统就这样来的。第一协王士珍考得好，笔试兵制战术答得全，操场带队进退有度，直接当了协统。第二协冯国璋发挥稳，步兵协同写得头头是道，实地考核部队听口令利索，也上了。轮到第三协，段祺瑞留学德国，本来觉得自己稳，结果前几轮没拔尖。 老北洋圈子里传，袁世凯看段祺瑞考得一般，怕他落选，心里遗憾，第三个协统选拔前，私下把题泄给了段祺瑞。段拿题连夜准备，考试自然过关，当了协统。后来段祺瑞自己对亲信说过，受袁宫保私恩太重，毕生感念。这事在北洋旧人回忆里常提，说袁世凯对三杰都这么干过，一视同仁，给纸条的不止段一个，王士珍和冯国璋也拿过。表面公开考试树威风，私下给题施恩惠，让手下死心塌地跟，这招玩得溜。袁世凯死后，三人喝酒，段祺瑞提起这事，王冯俩人一笑，说我们也拿过纸条，大家才知道是套路。 这故事在唐德刚《袁氏当国》、来新夏《北洋军阀史》之类书里都有影子，虽不是铁板钉钉的官史，但北洋旧人多口相传，基本靠谱。袁世凯拉人就这手，恩威并用，三杰从此绑死在北洋车上。袁活着时，三人帮他打天下，南下镇压革命党，北上压奉系，北洋军横扫一时。袁一死，1916年，三派立刻撕破脸，直系冯国璋、皖系段祺瑞、后来奉系张作霖，各拉一摊。 王士珍最不爱争，号称美髯公，袁死后几次出山当总理，其实就想息事宁人，1920年代隐居北京，管慈善治安，1930年病死，没搞大割据。冯国璋管直系早期，1917年代总统，跟段祺瑞府院之争，段主战借日本钱扩军，冯主和想停内战，两人掐得凶。冯后来下台，1919年病死北京。段祺瑞最硬气，三次当总理，一次执政，靠日本借款练参战军，想武力统一，结果1920直皖战输给曹锟吴佩孚，皖系散摊，段下野天津，后搬上海吃斋念佛，1936年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