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一小吏押送粮草，途中遇大雨延误，深知回去也是死罪，他望着身边仅剩的18名弟兄，拔剑而起：大丈夫岂能坐以待毙！ 泥泞里陷着半截粮车，车辕断裂处还挂着湿透的军旗，18双草鞋在泥水里泡得发胀，没人敢看彼此的脸——回去是军法处置的凌迟，往前走是不知深浅的乱世，连最小的王二都把矛尖戳进泥里，“俺娘还在村口等俺送粮回去”，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草。 “等？县吏抄家的时候，会等你娘穿好鞋吗？”李莽一脚踹在粮车上，溅起的泥水糊了满脸，“反了，至少能拉着狗官垫背！”他拔剑劈断旁边的枯树，断口处涌出的树汁混着雨水流下来，像血。 老兵张屠突然扔掉粮袋，麻布口袋砸在泥里发出闷响：“俺跟你干！俺爹就是被县吏逼死的，这狗官的粮，不送也罢！”王二咬着牙把箭壶甩到背上，箭杆撞在腰侧，“娘要是知道俺没当孬种，会高兴的。” 粮车最后烧得噼啪响，火光照着弟兄们往云梦山跑的背影，盐袋在背上硌得生疼——这乱世，盐比粮食金贵，李莽数着剩下的三十多石干粮，心里清楚，19条命，得靠这些东西撑到找到活路。 山洞里的第一夜，李莽冻得睡不着，听着外面的狼嚎，摸出怀里的盐块舔了舔。天没亮就带着张屠下山，刚到山脚下，就听见桃花村的哭喊声像刀子一样割耳朵——十几个乱兵正把村民的粮食往马背上扔，一个小孩被推倒在泥里，手里还攥着半块窝头。 “救不救？”张屠的刀已经出鞘，刀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滑溜溜。李莽盯着乱兵腰间晃荡的酒葫芦，那是从村民家里抢的，“不救，咱们跟那些狗官有啥区别？” 他们从山坡上滚下去的时候，茅草割破了裤腿。李莽的剑第一个刺穿乱兵的喉咙，血喷在脸上，热得烫人。弟兄们像下山的虎，不到半个时辰，乱兵就跑得没影了。村民们端来的热粥冒着白气，老族长把孙女推到李莽面前，“娃给你当闺女，俺们都跟你走！” 有人后来问过李莽，当初若只守着山洞当山大王，会不会更安稳？他当时正给战马刷毛，马尾扫过手背，“安稳？官府的刀迟早会砍进山里，没百姓撑着，19个人能挡几天？” 桃花村的人带来了种子和农具，山洞周围的空地上种起了麦子。李莽定下规矩：谁也不准拿村民的鸡，缴获的东西按劳分，连王二都学会了给受伤的村民包扎。三个月后，两百多人的队伍操练时，枪杆撞在一起的声音能传出十里地。 官府的人来围剿过两次，第一次掉进他们挖的陷阱，第二次被滚石砸得哭爹喊娘。“云梦山王”的名号越来越响，李莽却在夜里盯着地图发呆——兖州的方向，曹操正在招贤纳士，那里有更大的战场。 “山里的麦子能吃饱，可弟兄们的爹娘还在等着平反。”他在篝火边对弟兄们说，“跟着曹操，不是去当狗，是让弟兄们的名字，不再是‘反贼’。” 公元192年的春天，李莽带着队伍走出云梦山，两百多号人，背着桃花村村民送的干粮，旗子上写着“护民”两个字。曹操在营门口接他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笑，“你这山大王，比我帐下的将军懂民心。” 后来李莽成了偏将军，弟兄们也都封了官。有次打仗回来，他在军帐里喝多了，摸着腰间的剑鞘，想起那个大雨天，18双眼睛在雨里亮着，像星星。 “那时候要是怂了，”他朝着云梦山的方向敬了杯酒，酒洒在地上，“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乱世里，谁都可能被雨困住。但总有人会把剑插进泥里，说“不能坐以待毙”——不是不怕死，是知道，有些东西，比命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