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武十三年正月初一,胡惟庸上报“井出醴泉”,称自家水井突然变成甘美如酒的“醴泉”。
所谓“醴泉”,与“嘉禾、麒麟、灵芝”一样,古人视之为祥瑞。
祥瑞显灵,必是圣人降世的迹象,胡惟庸借此,邀请朱元璋到家中观赏。
胡相的府邸位于西安门外玄津桥。从皇宫去相府必经西华门。当朱元璋的龙辇走到西华门时,遭到西华门内使云奇的拦截。
云奇抓住朱元璋的车缰,指着胡惟庸相府的方向,摆手摇头示意不要前去。
朱元璋很生气,让他有话赶紧说,可是云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气之下,朱元璋命人把云奇乱棍打死。
打死云奇后,朱元璋继续赶往胡惟庸相府。半道上,朱元璋“菊花一紧”意识到云奇的异常表现似乎暗示了什么。然后,来到一处高地眺望,发现胡惟庸家里埋伏了一批刀斧手。
朱元璋调转马头返回宫中。紧接着,涂节前来告发胡惟庸谋反,一场持续十年、死伤数万的浩劫拉开帷幕。
这就是“胡惟庸案”的前奏。


平时,我们更多的关注“胡惟庸案”的血腥杀戮过程,忽视了朱元璋为了办胡惟庸,炮制的这份造势铺垫。
有一说一,重八这铺垫的手段太低端。这种手法在先秦之前还有用人,汉朝之后的帝王要做掉一个权臣,很少再用如此劣质的手法。
根本不存在胡惟庸谋反,本质上是一场相权“终结计划”。
关于这场计划,朱元璋亲自操刀,自导自演以为“很嗨”,实则“很Low”。
西华门内使“云奇”就是一个被朱元璋收买的“死间”。
插播一个话题——什么是“死间”。
孙子兵法将间谍分为五类,即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五种。“死间”是死士的意思,为了完成全局任务,以死迷惑敌人。
云奇的作用是大张旗鼓阻止朱元璋,把胡惟庸要谋反的“问题”若隐如现地传达出来。为朱元璋调查胡惟庸和下一步涂节登场告发作铺垫。
关于云奇,史书记载:
驾出西华门,内使云奇冲跸道,勒马衔言状,气方勃舌駃,不能达意。
这里有2处疑问。
一、云奇本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开口讲话了呢。
史书给出了七个字解释——气方勃,舌駃。这是两个“动作”。意思是,太过于紧张,呼吸卡住了脖子,舌头紧张的抽筋。
这事本身就不符合常理逻辑。云奇是皇宫看大门的,什么样的场面和人物没见过。偏偏告发胡惟庸谋反时,脖子梗住了,舌头抽筋了。
显然,云奇不是一个合格的“死间”。这事一眼假,不是你谋反,你紧张个毛线呀。
二、云奇是如何获知胡惟庸谋反的。
当时,云奇在西华门执勤。可以肯定,他绝不是朱元璋经过西华门那一刻才知道胡惟庸谋反的。如果云奇之前已经获知胡惟庸谋反,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上报。这事能拖得起吗?
唯一符合常理的推断,这是朱元璋在自导自演。


当了七年宰相,师从李善长这个“国父级”人精。如果胡惟庸的智商,只能想到自家设伏的谋反昏招,那他确实蠢到该死。
各位,胡惟庸会这么愚蠢吗?
退一步讲,就算“相府设伏”成功做掉了朱元璋,下一步他如何进入皇宫登极。谁不知道天下兵权在他二十六个藩王儿子手中。还有他一手栽培的特务机构,难道都是摆设吗?
讲真的。读史至此,感觉智商受到侮辱。见过侮辱人的,没见过如此侮辱人的。朱元璋简直没把天下人当人,这是把天下臣民当傻子看待。
与其说他是“千古一帝”,不如说是“天下第一狡黠”。如果把整个事件平铺来看,这事办得跟流氓无异。
胡惟庸擅政弄权七年,拉拢各式各路臣工,他视而不见。胡惟庸探望刘伯温后,刘伯温就死了,他不闻不问。刘伯温死后,浙东势力蔫了,淮西勋贵开Patty庆祝,他还是假装不知道。
为的是让胡惟庸继续作死,将来给他定一个“结党营私,蓄意谋反”的罪名。
同时,也是为了向天下证明——丞相是千年以来最大的害虫,必须除之而后快。
为了当一个“独夫”,朱十六真是煞费苦心了。
与狼为伍,为虎作伥的结果,往往是葬身虎口狼腹。
那位扮演“死间”的云奇,死得真是大快人心。
太祖怒其不敬,左右挝捶乱下,云奇右臂将折,垂毙。
胳膊被硬生生掰断,人被活活锤死。
充当告密者的御史中丞涂节,死的也令人极其舒适。被当成同伙,一并砍了。
节本预谋,见事不成,始上变告,不可不诛。乃诛惟庸、宁并及节。


相权更像是一个制度的缓冲区,或是一个皇权的纠错器。谁能保证一生天纵圣明不犯错,既然朱明皇室信不过读书人,那以后你们朱明皇室自己玩就是了。
到靖难之役时,大伙全都是围观吃瓜,坐观朱家儿孙血拼。
为了一己之私,发动胡惟庸案,开国功臣中李善长、南雄侯赵庸、荥阳侯郑遇春等一公二十一侯被杀,整个淮西集团屠戮过半,陪葬者超过3万人。
这事,做得太绝了。
胡惟庸有错,但错不至死。如果他真有大错的话,岂能留他风光七年。整整七年,都没有抓到实质性证据,说明胡惟庸这个丞相当得还算不错。
最后,朱元璋等不及了,干脆“先上车。后补票”,先“枪毙”了再说,至于“证据”用心找一找,总是会有的。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