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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山城的慕容详，杀了从龙城逃奔来的清河王慕容会，更感到自己有魄力，能生杀予夺，因而睥睨一切。

慕容详奢靡淫乐，特别喜欢喝酒，天天醉得东倒西歪，他性子一发就要杀人，从尚书令可足浑潭杀起，两个多月就杀了五百多人。中山城里粮食没有了，百姓要求出城去收采野果野禾、捕捉野味来充饥，慕容详却把城门关得紧紧的，因而街头巷尾到处是饿死的尸体。

吏民们议论着，赵王慕容麟逃避在常山，不如迎他回来，取代慕容详。恰巧慕容详派了五千多人马到常山去催缴租谷，回城时带来了一些粮食，赵王慕容麟也随着来了。他在中山吏民拥护下，杀了才即位两个多月的慕容详，做了燕帝。常山带来的粮食不太多，慕容麟准许百姓出城，快饿死的人才获得一线生机。

魏军虽然没有饿肚子，却染上了瘟疫，人和马接连不断地死去了一半。活着的将士思念故乡，不想扬帆，只图落篷。拓跋珪却坚持着要打下中山城，征服后燕。

中山城里的燕军，吃完了城郊的野果、野禾、野味和树皮草根，还是饿肚子。慕容麟带了两万多人，到西南一百里左右的新市（今河北新乐县南）去找粮食，拓跋珪趁机包围，发动总攻。

这一天是397年九月的甲子日，太史令晁宗说：“甲子是兵家的忌日，一定不能打仗。古代的殷纣王就是在这一天战败自杀的。”

拓跋珪大笑道：“什么忌不忌！纣王这一天灭亡，但他的对手周武王，不是这一天大胜吗？”

惯于花言巧语的太史令顿时哑口无言。双方血战十一天后，慕容麟大败，被杀九千多人，他和几十个随从逃向邺城，投奔慕容德。拓跋珪苦攻中山几乎一年，这时乘胜进城，后燕公卿和将土投降者两万多人，缴获了无数珍宝和图籍。

慕容详的坟墓被挖开，拖出尸体来，再砍上几刀。慕容麟自称燕帝不到半年，知趣地自动下台，仍用旧有的赵王封号，他去见叔父慕容德说：“魏军打下中山，一定要来进攻邺城。这里虽然军粮军械积蓄不少，但是人心惶惶，难以固守。不如过黄河到滑台（今河南滑县东，在黄河之南），魏军追来，也能和他们隔河对峙。”

慕容德从邺城带了各族百姓四万多户，用两万七千辆车子装了细软行李和粮食，向东南走了两百多里渡过黄河，到滑台后，慕容麟把叔父慕容德捧为燕王，这时是398年（晋安帝隆安二年)正月，就是历史上称为南燕的开始。慕容麟被封为司空，领尚书令，过了几天，他企图叛变，被慕容德发觉而处死。

拓跋珪占领了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的大片土地，他亲自来到邺城，登上三台，游览宫室，打算定都在这个地方。可是他手下的部族首领却都留恋故土和旧有的风俗习惯，拓跋珪只得要卫王拓跋仪坐镇中山，自己带领大军回到代地去。拓跋珪从南下到胜利，花了一年半时间。这次凯旋非同小可，一万多人修建一条宽直的大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拓跋珪又强迫各族百姓十多万人随同迁移，以充实代地。398年春，他返回代地，实施“计口授田”，贷给耕牛，逐步改变鲜卑族的游牧生活。十二月，魏王拓跋珪定都平城，即皇帝之位。

当拓跋珪刚回代地时，南燕慕容德派了侍郎李延千里迢迢赶到龙城，告诉慕容宝说：“拓跋珪已经回老家去了，黄河以北空虚，赶紧回来收复故土吧！”

慕容宝大喜，立即召集各路人马准备南下，他的叔叔慕容农和儿子慕容盛劝他说：“眼下士兵们太疲劳了，力量又很薄弱，魏军还有留守队伍，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再等一个时期吧！”

抚军将军慕舆腾竭力反对说：“将士们都已会集了，时机难得，陛下要圣心独断，乘机进取！”慕容宝被这么一激，下决心说：“一定要誓师出征，敢再谏阻者斩！”他命令慕容盛留守龙城，大军开始南征。慕舆腾是前军，慕容农是中军，慕容宝自率后军。这三军共三万人马，各相隔三十里，连头加尾，行军队伍前后相距一百里。

后燕连年打仗，而且老是打败仗，队伍一天比一天少，将士们得不到休息，一天比一天瘦。他们听说还要远离家乡南下打仗，谁都提不起劲来。当时，禁卫军一般都是轮流值班的，不轮班的贴身卫士就叫做长上。慕容宝身边长上段速骨、宋赤眉等登高一呼，后军中厌战的兵士都哄闹起来，他们恨极了那些好战的王公贵族，把司空、乐浪王慕容宙砍死，对其他王室权贵见一个杀一个。

段速骨是高阳王慕容隆（已死)的旧部，他们拥立慕容隆的儿子慕容崇为主。慕容宝逃出一条命来，只有十几个骑兵跟着他，逃到中军慕容农的兵营里，再派专人叫前军慕腾火速回军，企图共同扑灭反战的怒火。

前军和中军会合去征讨后军，可是这两路军的士兵也厌恶打仗，尤其是去跟自己的亲友厮杀，谁也不愿意。进军鼓刚响起，他们就把盔甲兵器丢掉，都溃散了。段速骨大举进攻，慕容宝和慕容农飞马跑回龙城，要不是慕容盛出城迎接得快，他俩的命就没啦！

慕容宝认为太平无事的龙城也动乱起来了。尚书顿丘王兰汗是他父亲慕容垂的舅舅，又是他儿子慕容盛的老丈人，这亲上加亲的亲家却和段速骨勾结上了，率领部属叛出了龙城东门。城里没有多少守军，慕容盛逼迫城内城外的百姓出来当兵，拼拼凑凑有万把人。

段速骨的队伍擂着战鼓，齐声呐喊攻城。城上万箭齐发，顿时射死射伤几百人。守城的人们齐声欢呼，士气高涨，准备冲杀出来。不料，段速骨的一簇人马拥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大帅出阵，守城的将士一见，都吓呆了。

原来这大帅就是辽西王慕容农，他在战斗前夕，害怕龙城守不住，又被尚书兰汗派人引诱，偷偷溜出城去，投降了段速骨。辽西王在后燕朝廷中威望是最高的，守城将士把他当成主心骨，谁也想不到他竟在城下出现。这一来，城上的人谁还肯打仗拼死呢？

段速骨带着辽西王绕着龙城走了一圈，守城的将士全放下武器逃跑了。慕容宝、慕容盛父子和慕舆腾等几个光杆子飞马出城，向南奔逃。龙城城门大开，攻城者蜂拥冲入，城内乱成一团。段速骨拿辽西王只是作为招摇的幌子，一进城再也不把他放在眼中，反而将他幽禁在宫殿里。段速骨的谋主阿交罗却不同意，他认为慕容崇年幼庸弱，提出要改立辽西王为主。慕容崇的亲信得知，立即把这些人和辽西王一起杀了。段速骨反过来又杀了这帮凶手，反战的队伍内部出现了裂痕。

段速骨进城七天后，兰汗找他商量大事。两人才谈了几句，只见兰汗一声令下，他的侍从们破门而入，刀枪齐下，杀死了段速骨。兰汗的部下分头捕杀了起义的骨干，兼并了起义的队伍，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战怒火，竟被投机钻入内部的贵族野心家所扑灭。

兰汗废掉慕容崇，捧出原来的太子慕容策，又派人去迎接逃到蓟城的慕容宝回来。慕容宝喜从天降，打算立即上路，他儿子慕容盛等说：“兰汗究竟是忠还是奸？谁也不摸底！万一他有坏心眼儿，我们上门送死，到那时梅之无及！不如向南到滑台，和范阳王慕容德合兵去收复冀州，如果打不下中山，再回龙城也不迟啊！”

慕容宝感到这几句话是真知灼见，就带领众人向南到了黄河边。

黄河北边是黎阳，过河就是滑台。慕容宝学乖了，先派中黄门令赵思过河，和北地王慕容钟联络，要北地王转报慕容德来迎接他。北地王是积极劝堂兄慕容德坐上燕王之位的人，他听说慕容宝来了，立即把来使赵思抓起来关在监牢里，如实向慕容德报告。

慕容德对群臣说：“我登位，不过暂时使人心有所归向。现在皇上既然到来，我一边请罪，一边迎驾就得啦！”

他的臣僚们可着急了，七嘴八舌地一起反对。黄门侍郎张华说：“天下大乱，不是雄才大略，怎么能救苦救难？嗣帝（指慕容宝）太懦弱，把先帝大业白白送了，还能再让他上台？”

猛将慕奥护说：“嗣帝丢弃国都，自取灭亡，你做叔叔的何必再向他谦让？而且赵思说的情况不知是真是假，我要求渡河北去看个明白！”

慕容德知道慕舆护这一去，看情况是借口，杀害慕容宝却是真实目的，不得不装模作样流了几滴眼泪，挥手让他走了。慕舆护带了几百壮士，把监牢里的赵思放出来，叫他带路，扬言去欢迎慕容宝，他们北渡黄河，却见不到慕容宝的影儿。原来慕容宝派走赵思后，遇到打柴的樵夫，听说他叔叔慕容德已自称燕王，知道大事不妙，和同伙们拔腿就溜，撤回北方去了。

慕奥护扑了一个空，怒气冲天，捆住赵思，五花大绑，带回滑台。慕容德想叫赵思在南燕做官，赵思说：“犬马尚知留恋故主，我虽然是一个宦者，还是要求回北边去。”

慕容德硬是不让他走，赵思破口大骂慕容德是叛逆，被杀时还是骂不绝口。

从黄河边逃返北方的慕容宝，首先要扩充实力，便派他儿子慕容盛和猛将慕舆腾先在冀州收罗旧部，招募新兵。

慕容盛是慕容宝的庶长子，从小聪明沉着，富有谋略。在西燕慕容冲称帝时，他才十二岁，看到慕容冲赏罚不均，政令不明，就对叔父慕容柔说：“中山王（即慕容冲)没有出众的才能，也没有做什么好事，就这么蛮横自大，很可能不久就要失败。”

慕容冲日后被杀，他又对叔父说：“眼下正是动乱之际，这里待不下去了，应该像鸿鹄高飞，鹏程万里，不要等待罗网套上来，束手待毙！”

于是他们叔侄兄弟数人，共同离开西燕投奔后燕。

途中遇到拦路行劫的强盗，年少的慕容盛面不改色说：“你们有胆量，敢和我比试武艺吗？你们在百步以外竖一支箭，如果我射不中，甘愿给你们做奴隶；如果射中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他果然一箭就中，强盗们吓得跪拜于地，有的头目对慕容盛说：“我们哪敢欺侮你，瞧你模样就是贵人出身，刚才见面时，是逗你玩的。”

慕容盛到后燕，跟随他的祖父慕容垂，一年多后，从西燕传来消息，慕容儁和慕容垂的子孙都被屠杀殆尽，他们要是不早逃离，也要成为断头鬼了。慕容垂询问西燕军情，慕容盛在地上画起山川关塞，说得一清二楚。慕容垂对这个小孙子赞不绝口，立即封为长乐公。慕容垂死后慕容宝即位，他又晋爵为王。

慕容盛和慕舆腾在冀州募兵，慕舆腾一贯骄横暴虐，民愤很大，豪杰大族观望不前。慕容盛这时已成年，英明果敢，担心慕舆腾趁机叛乱，就找一个借口杀了他。巨鹿、长乐一带的地方豪杰听说慕舆腾伏法，都愿意发兵跟从慕容宝父子。慕容宝得知兰汗在龙城祭祀皇室宗宙，似乎还是赤胆忠心，就想回龙城去，不愿流落冀州。

他们走到令支（今河北迁安县西)北边的建安，慕容盛劝他父亲暂且逗留一下，瞧瞧兰汗到底是什么心肠，同时派人先到龙城去摸摸情况。

兰汗听说慕容宝要回龙城，派了左将军苏超迎驾。苏超见了慕容宝，大夸兰汗忠心耿耿，讲得天花乱坠。慕容宝被甜言蜜语灌得满心喜欢，急着要和苏超回龙城去。慕容盛认为兰汗虽是自己的岳父，但在段速骨攻占龙城的紧要关头却叛离皇室，反复无常，眼下似乎转变很快，总觉得他居心莫测，自己必须谨慎行事。因此他哭劝慕容宝慢点走，可是无法拦住。

慕容宝也不勉强宗室僚属一块儿走，叫慕容盛殿后，算是留下一条后路。

慕容宝和苏超到了离龙城四十里的索莫汗陉。龙城的吏民听说慕容宝回来，家家挂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慕容宝更是得意忘形，他预料兰汗会亲自迎接，但来的却是兰汗的弟弟兰加难和五百个骑兵。

颖阴公余崇悄悄对慕容宝说：“瞧兰加难那副嘴脸，不像是来欢迎的，假惺惺的笑容里带着杀气。陛下三思而行，还能避免灾祸。”

慕容宝不肯听从，跟着奔向龙城。才走几里路，兰加难就把余崇先捆绑起来，余崇大骂道：“你们兰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天地都不容许你们篡逆！我只恨此生不能用刀一丝一丝割下你们的肉来！”

兰加难没等他骂完，一刀送了他的命。慕容宝悔之无及，无可奈何，被他们押到龙城外邸，也被杀害，时年四十四。慕容宝即位两年多中，南逃北窜没个停歇，丢掉了大半国土，闯过了多少鬼门关，却这么轻易地受骗上当，在亲家的毒手下结束了一生。

兰汗随即撕下了假面具，把太子慕容策和其他一百多个王公贵卿一起斩首。他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昌黎王，改元青龙。

慕容盛听到父亲和弟兄们的噩耗，悲伤万分，放声痛哭，骑上骏马，要冒死去龙城奔丧。别人不让他去，他却胸有成竹地道：“兰汗是我的老丈人，不见得就会杀我。只要有几个月时间，我就可以报家仇，雪国耻！”

慕容盛确实不是莽撞之徒，他经过一番周密思考后，派自己的王妃兰氏先进龙城。兰氏见了他父亲兰汗，一个劲地哭着为慕容盛求情，又到众叔伯跟前痛哭不停，逐个地叩头哀求，眼泪湿透了衣裳，又流到地面上。她终于哭软了兰汗的心，他下令要自己的儿子兰穆去迎接慕容盛回到龙城，并任命为侍中、左光禄大夫。兰汗的哥哥兰堤、弟弟兰加难虽然觉得侄女兰妃很可怜，但非常怀疑这个侄女婿，多次劝兰汗杀掉慕容盛，兰汗没有同意。

慕容盛终于在兰汗身边站稳了脚跟，实现了他暗地定下的第一步复仇计划。

慕容盛随后眼观四方，耳听八面，深入细致地了解兰汗内部情况，不久他得知兰堤骄狠荒淫，有时对兰汗也不买账，于是有意煽风点火，从中挑拨，促使这两兄弟相互猜疑和仇恨起来。

慕容盛又不断在暗里制造兵变和乱事，借此分化削弱兰汗的实力。太原王慕容奇由于是兰汗的外孙，在兰汗大杀慕容宗室时也被留下命来，任命为征南将军。慕容盛和他挂上了钩，怂恿他逃出龙城，到建安发动慕容宝原先的部属几千人，举起反对兰汗的旗帜。

兰汗派兰堤去平定叛乱，慕容盛乘机对兰汗说：“慕容奇是小孩子，不会独个儿办这种大事，在朝内一定另有指使者，要提防京城内外的灾祸一块儿爆发。太尉（指兰堤)太骄狂，不宜让他带领那么多将士。”

这几句话的弦外之音，是说慕容奇的后台就是兰堤。兰汗原已多疑，加上慕容盛烧上这把火，就撤换了兰堤，兰堤对兰汗更是恨上加恨。

这一时期龙城大旱，几个月没飘一滴雨点。兰汗以为是慕容宝的冤魂在作怪，天天到宗庙里去祈祷，还竖起慕容宝的牌位，跪拜着说：“是我弟弟兰加难杀害你的，你要报仇，找他一个人吧！”

兰汗如此行事，使兰堤和兰加难怒不可遏。他俩怕被兰汗杀害，立即带兵叛变。这时征讨慕容奇的兵权不在兰堤之手，因而随从叛乱的将士不多，兰汗却以为慕容盛有先见之明，能防患未然，于是更为信赖他。

兰汗的儿子兰穆一向以勇敢善战著称，被派去镇压两个叔伯的叛军。出师前，兰穆劝兰汗道：“慕容盛是我家的仇敌，一定和慕容奇暗暗串通，应该清除掉！”

兰汗犹豫不决，打算召慕容盛入宫，察言观色，如果确实不对头，就杀他。兰妃知道后，赶忙出宫，秘密地告诉她丈夫慕容盛注意防范。这样，兰汗派人叫慕容盛进宫，他就推说病重，躲在被窝里装着打哆嗦，兰汗信以为真，也就不追究了。慕容盛知道这一关虽然暂时躲过，倘若不早日趁机下手，难免被兰汗父子所杀，于是他加紧联络旧部，准备发难。

英勇善战的兰穆出师，果然打败了他的伯伯兰堤和叔叔兰加难。兰汗趾高气扬，用大酒大肉慰劳将士，他父子俩喝得醉醺醺地回宫。

值夜的几个将领都是慕容盛旧部，慕容盛眼见时机已到，带人从厕所边上爬过墙头，悄悄进入东宫，动手杀了醉梦中的兰穆。其他将领看到慕容盛手提兰穆头颅出来，齐声欢呼。兰穆剽悍超人，如今身首异处，兰汗也就无所依靠了。于是他们带着士兵攻入西宫，西宫侍卫看见兰穆的脑袋，更是不敢抵敌。慕容盛等如入无人之境，乱刀砍死兰汗，报了杀父之仇，也给死难的一百多王公贵卿泄了怨气。

兰汗死后，各地将士纷纷响应慕容盛，兰堤和兰加难慌忙逃亡，也被抓到杀掉。龙城内外吏民欢欣鼓舞，共同庆贺清除兰氏的胜利。

太原王慕容奇原先打的旗号，是要声讨篡位的兰汗，因此各族人民都很拥护他。兰汗派侄子兰全前去讨伐，慕容奇奋起反击，兰全全军覆没，连一匹马也没逃回去，慕容奇就自以为了不起。兰汗被消灭，他却不愿听从慕容盛的号令，并且带了三万大军开到龙城十里外的横沟，要和慕容盛争个高低。

慕容盛的威望原先就很高，这次单身进城才三四个月，就消灭了不可一世的兰汗，事迹顷刻传扬各地，人人称道。慕容奇乳臭未干，那三万人马怎么肯顺从他去攻打慕容盛？两军才一交锋，队伍就不战自溃，慕容奇被活捉，受命自杀。他的亲党一百多人同时被杀。

臣僚们多次劝慕容盛登基，他便正式宣告即燕王之位。

慕容盛的伯伯慕容令早死，遗孀丁氏被尊为献庄皇后，兰妃一直侍候她体贴入微，丁后十分感激。兰妃之父兰汗被杀，慕容盛下令将兰家满门抄斩，连兰妃也被逼令自杀。愤怒的丁后指着慕容盛的鼻子骂道：“当时要不是兰妃的眼泪，哪还有你这条命？你今天哪能登上皇位？你不报答她的恩情，还要她死于非命！你怎么算得上是慕容家的人？”

这样兰妃才被赦免，但慕容盛恨极了兰家篡逆，始终没让兰妃当皇后，兰妃的眼泪只得往肚里流。

后燕的版图只有关内关外的幽州和平州的一部分。段速骨领导反战队伍锨起的巨涛狂澜虽然被镇压下去，但也逼使慕容盛不敢再动干戈南下扩张领土。因此拓跋珪征服了大片土地，虽然留守的兵力不多，却也安安稳稳度过了许多年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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