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寺庙上香,回家的路上遇到土匪,为了不被折辱,我撞墙自尽。
魂魄回到家中,我看到丫鬟如月只穿着肚兜坐在我相公身上。
她娇滴滴地撒娇:「表哥,人家为了你受了好多委屈啊,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夺我的家产。
他们不仅害死我,还哄骗我爹娘去山上交赎金,害的他们被土匪活活砍死。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寺庙中。
如月正一脸焦急地催着我赶紧上路。

1
我们林家是安邑城首富。
我爹年少时逃荒到安邑城,遇上了我娘。
两人吃了很多苦,谋得了不少家业。
我娘生我的时候血崩,差点没命,被救回来之后,大夫说她再也不能生育。
周围的人都劝我爹纳妾生个儿子,他都一一拒绝。
我千宠万爱着长大,养成了天真单纯的性子。
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我和许世安的初遇,我以为是上天注定,其实是早有预谋。
他救下了被流氓骚扰的我,我便对他芳心暗许。
许世安家境贫寒,他一边说配不上我,一边爬墙进我的院子。
在丫鬟如月的撺掇下,我和他感情越发深厚。
爹娘发现后,斥责我不懂事,把我关了起来。
我绝食明志,要和许世安成亲。
爹娘心疼我,只能让许世安做了上门女婿。
成亲两年多,我没能怀上孩子,就想着去寺庙求子。
静安寺庙小且地处偏僻,香火不如灵隐寺旺盛。
可婆婆和相公却说这里求子灵验,让我来这里上香请愿。
我一大早出门,乘着马车花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静安寺。
拜完后,我本打算和其他人一样,在寺里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启程回家。
丫鬟如月却劝我不要留宿,直接回程。
她说在外留宿一晚,姑爷肯定十分挂念,况且我带了十多个家丁护卫,能有什么危险?
如月七岁被她爹卖到我家,做了我的贴身丫鬟,我俩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可没想到,中途如月说肚子疼,要下车一趟,就将马车停在了荒野处。
没多久,土匪过来了,可家丁护卫统统不见。
只留下我的另一个丫鬟绣橘。
她为了护住我,紧紧地抱住土匪的大腿,最后被土匪头子一刀劈死,而我也被掳走。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那里好像还残留着撞墙而亡的疼痛感。
「这里偏僻,附近又没有官道,就先不回了,等明天再说吧。」
说完我领着绣橘,准备去找住持大师说留宿的事情。
如月听到这话,一脸焦急地拦住我。
「小姐,天还早呢,现在赶紧上路,还是来得及的,再说了,咱们带了这么多护卫,能有什么事?」
我皱了皱眉,面色不悦。
「我有些累了,今天不想坐马车了,明儿再说吧。」
我以为留宿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可没想到我前脚刚和住持大师商议完厢房的事情,后脚如月就走了进来。
「小姐,马车已经套好了。」
说完如月就拽着我的手臂,想要将我带到马车旁。
我冷笑一声,狠狠得甩开她,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我倒是不知,你一个丫鬟居然能够替主子做主了,我说今天不走了,在这里住一晚,你是听不懂吗?」
如月敛去眼中的恨意,一脸委屈地摸着脸。
「小姐,您不想赶紧看到姑爷吗?」
「他又不是要死的人,少见一晚有什么关系?」
如月见状露出讨好的笑容。
「您从小就娇生惯养,住在这里肯定不舒服,小姐您就听我的,赶紧回家吧。」
说完又要伸手来拉我,后面的婆子也围了上来。
看着这场面,我心中一惊。
没想到如月现在居然比我这个小姐说话还有分量了。
不过想想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整日沉迷在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中,院里的事都交给如月处理。
我娘提醒过我,只是我当时觉得如月和我情同姐妹,事事都为我考虑,是我娘太多疑了。
如今看来,我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她手中的傀儡。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如月使了个眼色。
婆子围了上来,就要将我带上马车。
「滚,小姐也是你们能碰的?」
绣橘冲了上来,护住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如月一改柔弱的样子,厉声呵斥道。
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我嗤笑一声,上前又狠狠地在她另一边脸上挥了一巴掌。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苏家手里,你就是个卑贱的奴婢,我现在就是打死你,官府都不会认罪!」
这次我用的力道十分大,如月被我抽的嘴角渗出了血。
再加上我说的话,如月心中气急,面上也不装了,她狠狠地瞪着我。
「你就不怕姑爷生气吗?」
听到这话,我更觉得可笑了。
之前是我太过在乎那个男人,才低声下气,否则他一个穷秀才,怎么能配得上我?
我一改往日温顺乖巧的样子,冷声嘲弄道:
「许世安不过是我家的赘婿,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如月低着头,没有说话。
周围的婆子家丁纷纷沉默,无人敢上前。
「绣橘,掌嘴。」
绣橘愣在原地,结巴道:“小,小,小姐,我吗?”
「嗯,用力点,我说停你再停。」
如月一脸惶恐地抬起头。
「小姐,你疯了吧,我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所以呢?和我一起长大,你就把自己当小姐了?」
如月听到这话,艳丽的面孔有一瞬间的狰狞扭曲,随后跪了下来。
「如月不敢。」
绣橘是个实在的,上前掌嘴,力道确实不小。
等我喊停后,如月的脸变得又红又肿。
她在我身边,过的相当于半个主子,哪里受过这种气。
我喊停之后,她捂着脸哭哭啼啼的,提着裙摆跑开了。
2
虽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启程回家,但我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来。
我坐在厢房里,脑子里思绪万千。
为什么我迟迟不能怀孕,明明郎中诊治我和许世安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怕就是许世安和如月搞得鬼。
因为我爹说过,苏家的家产将来会给孙辈继承。
加上爹娘正值壮年,家中的生意从不交予他,账簿也是我娘在管。
这才让许世安起了杀心。
我直觉他们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毕竟我爹娘在城中和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相交甚好。
许世安平日里找不到机会对我下手。
只是如今在这么偏僻的寺庙中,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我皱着眉头正思考着退路,感觉脑子乱的像浆糊,突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
「小姐,吃饭了。」
来人正是如月,她红肿的脸稍微消退了点。
「小姐,奴婢知错了,今天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驳了您的面子。」
如月眼眶泛红,跪了下来,十分的柔弱可怜。
我看到她因为低头露出的吻痕,心中冷笑,原来我那个好相公也在这间寺庙啊。
「不怪你,我今天也是昏了头了,居然说出那种话,还打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我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如月。
「还疼吗?」
如月冲我讨好地笑了笑。
「不疼了,小姐,您快吃饭吧。」
我看着桌上全素的斋饭,没有什么胃口。
「小姐,我知道您挑嘴,但寺庙里就只有这些,您稍微吃点,饿着肚子就不好受了。」
如月站在我旁边,一脸为我担忧的样子。
见我迟迟不动口,她急了。
「小姐,您快点吃啊,再不吃就凉了。」
我探究的眼神扫过去,她抿了抿嘴。
正准备让她将饭端走的时候,绣橘进来了。
如月看到她皱了皱眉,厉声道。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绣橘低头沉默不语。
如月顿觉无趣:「去王婆子那里领罚吧。」
语气俨然她才是主人,我压下心中的怒意,笑道:
「算了,她还小,我记得马车上还有我吃剩的点心,绣橘你去帮我拿过来吧,这斋饭我实在没胃口。」
如月听到这话,忙道:「小姐,绣橘笨手笨脚的,还是我去给您拿吧。」
说完也不等我点头,就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绣橘见如月走远,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小姐,这饭您不能吃,我看到如月在菜里下了药。」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绣橘,没想到她心思还挺细的,知道盯着如月。
看来她并不是如月嘴里说的粗笨之人。
现在仔细想想,如月一直仗着我和她的情分,打压我身边的丫鬟。
见我沉默不语,绣橘急了:
「我是真的看到如月下药了,小姐您别不信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嗯,我信你。」
刚刚如月的反应,我心中就有这种猜测。
所以我借口不想吃,让绣橘去拿车里的点心。
果然如月一听到这话,就自告奋勇,这样她就能在点心上动手脚了。
「绣橘,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绣橘拍了拍胸脯。
「要不是小姐您的善心,我弟弟早死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护您周全。」
想到绣橘上一世不顾性命想为我谋得生机的样子,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人心是复杂的,但人心又是纯粹的。
有的人会因为利益恩将仇报,也有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3
如月回来见我已经吃了斋饭,有些不悦。
但看我没一会儿就犯困,瞬间露出喜色。
将我扶到床上后,她一副主子做派,让绣橘去端来晚膳,伺候她用膳。
如月不知道,她的饭菜已经和我掉包了。
果然,如月吃完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我给如月换上我的衣服,戴上我的首饰钗环,让她睡在了我的包间。
别说,她换上我的装扮,比我还艳丽几分,难怪不甘心只做一个丫鬟。
而我和绣橘,则是换上了杂役的衣服,还在脸上抹了一层锅底灰。
随后从寺庙的一处偏僻的小门离开了。
如月既然敢给我下药,那就说明许世安准备直接将我送给土匪,这里不宜久待。
绣橘从小就长在山里,对山路很熟悉。
我和绣橘在城外荒废的土地庙躲到天亮。
然后混在卖菜的村民中,一起进了城。
到府邸后,我没有从大门回去,而是从一处偏僻角落的狗洞。
以前我爹管的严,我就偷偷从这里爬出去玩。
进去以后是一处花园,我正准备带着绣橘回房洗漱下。
就看到李管家一脸餍足地从我婆婆的院子里出来。
我拉着绣橘连忙躲到假山后面。
李管家正准备出院子的时候,被人拉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院门口,搂搂抱抱。
我揉了揉眼睛,这不就是我那个体弱多病的婆婆吗?
成亲后,许世安说他娘一个人孤单,我就让她一起住了进来。
她说喜好安静,所以我将她安排在偏僻的一个院子。
我这个婆婆四十出头,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依然风韵犹存。
只是花钱也厉害,燕窝这些补品如流水般的送到她院里。
我娘觉得奇怪,不是穷苦人家吗?怎么知道这么多补品?
许世安解释说他爹在世时,家境殷实,后来他爹去世,家中才落败。
我听了很是心疼他们母子,心中还有些埋怨我娘多嘴,送东西更加勤快了。
看着平日里经常板着一张脸的婆婆,在李管家怀里风骚的样子。
我心中有些作呕。
等李管家离开后,我带着绣橘回房间稍微洗漱了下,就去了爹娘的院里。
他们看到我很是惊讶。
「念儿,你不是在寺庙吗?昨天你没回来,我和你娘都一夜未睡。」
我拉着爹娘,将许世安和如月要害我的事情托盘而出。
我爹听完,气的起身将茶盏摔在地上。
「这个畜生!当时我就觉得他心思不正,要真喜欢你,大大方方的上门来提亲我还高看他一眼,或者发愤图强,考个功名,怎么会私自幽会,毁了你的名声。」
以前我听到我爹说的这些,只觉得聒噪,如今却是羞愧不已。
「爹,娘,女儿知错了」
我娘揽着我,一脸的心疼。
「也怪我,没早些发现这个如月居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爹准备直接将许世安和他娘赶出家门。
我急忙拦下,毕竟这事儿还没有证据。
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死后,我苏家的家产全部归了许世安。
但我看到,如月曾责怪许世安为何要将大半的财产都送给他人。
许世安只说那人他惹不起。
到底是谁,在觊觎我苏家?

4
爹娘在我的安抚下,情绪平复了下来,我爹捋了捋胡子。
“打蛇要打七寸处,既已知道许世安的真面貌,那必然要将他折腾的翻不了身。”
就这样,我一直待在我爹娘的院里,所以府里并不知道我回来了。
「爹,娘,不好了,念儿被土匪掳走了!」
我和爹娘正在用午膳,还没看到许世安,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怕是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寻常人家要遇到这种事,绝不会如此大声呼喊。
只想着偷偷摸摸地把人赎回来。
毕竟,这件事如果流传开来,就算人救回来了,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当初沈家三小姐不就是如此,府里的姨娘将这她被土匪掳走的消息散开。
哪怕后来沈三小姐被救回来,还是受不了流言蜚语,便悬梁自尽了。
「爹,得赶紧去黑风寨救人啊!念,念儿?」
许世安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看到我正在用餐,神色猛地一变,瞪的眼珠子都出来了。
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帕按了按嘴角。
「我好端端在家,相公怎么说我被土匪掳走了?」
许世安面色慌张,结巴道。
「你,你,你不是在静安寺吗?」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了三四个捕快。
看来他这是迫不及待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这个苏家大小姐落入贼窝了。
带头的那位看衣服应该是捕头,他看向许世安问道:「这位是?」
许世安脸色惨白,一声不吭。
我起身行了个礼。
「苏锦念,苏家的大小姐,同时,也是这位的结发妻子。」
话音刚落,那捕头上前揪住许世安的衣领。
「你夫人不是好好在家吗?为什么说被黑风寨的人掳走了?」
许世安缩了缩肩膀。
「我也不知道啊!她昨天分明在静安寺庙上香,根本没回来,是,是,是跟着她去的下人说她被土匪掳走了。」
我早已准备好措辞,微微一笑。
「昨晚突然做了噩梦,梦到我娘身体不适,一大早我便赶紧带着丫鬟绣橘回来了。」
“胡说,我根本没看到你回来!”
“哦?相公怎么知道?莫非,相公也在静安寺吗?”
许世安一时语塞。
那位捕头眯了眯眼睛,在我和许世安的脸上扫视了一圈。
我爹突然开口问道:「可是沈荣川沈公子?」
那人微微颔首,对我爹抱了抱拳。
「苏员外客气了,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已经和沈家断绝关系,如今只是衙门里的一名捕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世家公子的气派。
沈荣川?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突然想起来,是那位沈家大公子,沈三小姐的同胞哥哥。
沈家和我们苏家不同,我家只是安邑城中排得上名的富户,但沈家祖上是出过宰相的,也算是世家了,可惜到了这一代不景气。
沈家现任家主沈枫是小娘所生,养在了正室夫人名下。
他有一副好皮囊,否则也不会骗的永安侯府千金嫁给他。
后来沈家得罪皇上,差点被流放。
沈枫的妹妹容妃,被贬为贵人。
幸好沈老太爷门生众多,这才将流放地点改成了富庶之地,安邑城。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安邑城都会给沈家几分薄面。
后沈贵人生下六皇子,再次封妃。
安邑城更没人敢得罪沈家。
我爹和安邑城很多人交好,却唯独看不上沈枫。
当年沈枫到了安邑城,没多久就看上了安邑城群芳阁的头牌玉嫣然。
玉嫣然放话,她只做正室。
那沈枫居然动了娶她为平妻的心思。
当时沈枫的正室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气的早产,生下一儿一女后,怨恨离世。
后来沈枫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纳了玉嫣然为正室。
听说沈枫最是偏爱小儿子,也就是他和玉嫣然之子。
倒是对原配生的三个孩子,不冷不淡。
去年元宵,沈家三小姐去看花灯,被黑风寨的人掳走了。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据说沈家交了赎金后,就将人放回来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沈三小姐进过土匪窝,都猜测她不是完璧之身。
沈三小姐被人退了亲,一时想不开,竟是上吊自尽了。
我爹前去吊唁,回来一脸惋惜。
说是那在外求学的沈家大公子收到消息后,就立马赶回来,可惜连妹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5
“既然小女平安无事,那这事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算了吧。”
沈荣川皱了皱眉,似是不悦,又听到我爹继续道:
“不过,我这女婿让你们白跑一趟,实在可恶,还请沈捕快好好教训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沈荣川眉头一松,点了点头:“那就去衙门领十个板子!”
许世安听到这话,揪住我的袖子。
“念儿,快给我求情啊,都是下人告诉我你被掳走了的,我是无辜的。”
我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狠狠拽下。
“你知道我被土匪掳走后,不应该先悄悄回来和我爹娘商议吗?怎么又报官又大声宣扬?我的好相公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许世安听到我的质问,面色变得惨白。
“念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情急之下,哪里会想的那么多?”
“是吗?”
我盯着他的脸,他被我看的心虚地低下了头。
“刚刚你带着沈捕头嚷嚷一路我被黑风寨掳走了,恐怕现在全安邑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女子名声向来重要,你让我苏锦念如何在城中立足?”
沈荣川看向我,宽慰道:“苏小姐不必担心,我会让手下却张贴告示还您清白,假如再有人传流言蜚语,苏小姐只管找我,我一定会管!”
我朝沈荣川行了一礼。
“那就多谢沈捕头了。”
沈荣川正准备带走许世安的时候,看守大门的小厮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老爷老爷,刚刚大门的柱子上被人射了一箭,一个信封被钉在了上面!”
我爹接过小厮递上来的信封,撕开一看,里面掉落一颗耳坠。
正是昨日我佩戴的血珊瑚耳坠。
“苏员外,信中写了什么?”
我爹眉头皱起:“是黑风寨的土匪,说绑架了我女儿,要我拿出一万两,去赎我女儿。”
我心中了然,估计是那些土匪将如月当成了我,将如月掳到了黑风寨。
许世安甚至都没去确定是不是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报官了。
许世安赶忙捡起地上的耳坠,仔细看了一下:“念儿,这珊瑚耳坠,整个安邑城可就你有,怎么会落在土匪窝里?”
“静安寺偏远,你和绣橘两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回来?既回来,府里怎么一个人都不知晓?”
许世安的一番质问下,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正准备同他理论。
就听沈荣川呵斥道:“闭嘴!”
沈荣川接过信件,快速扫视了一眼。
“这信确实是黑风寨的土匪所写,既然他们敢发来勒索信,说明他们确实是绑架了一位姑娘,当务之急,不应该是调查这位姑娘的身份吗?”
“沈捕头言之有理,既然这土匪手中有我的耳坠,必定是我亲近之人。”
沈荣川眼睛一亮:“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面露为难,叹了口气:“怕就是我身边的丫鬟,如月。”
刚说完,就听到许世安反驳道:“不可能!”
我冷笑一声:“哦?相公这么肯定?”
许世安辩解道:“夫人您可是千金贵体,那如月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土匪怎么可能认错?”
“若是如月穿了我的衣服,戴了我的首饰呢?”
“沈捕头是没见过我那丫鬟,生的一副好相貌,就是心思有些野,经常偷穿我的衣服,偷戴我的首饰,我念她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来,怕就是如月老毛病又犯了,这才招惹了无妄之灾。”
我多说一句,许世安的脸就白一分。
“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真相如何,还请沈捕头查明了。”
“既如此,我就先带许世安回衙门了。”
“且慢!”
6
只见我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婆婆,提着裙摆缓缓进来。
她褪去了粗布麻衣,穿着绫罗绸缎,倒是像个贵妇人。
“沈捕头,为何要带我儿回衙门?”
“苏小姐好好地待在府里,他却谎称苏小姐被土匪掳走,还闹得满城皆知,一来损害了苏小姐的名声,二来若是我不严惩,这安邑城里,岂不是人人都敢报假案!”
婆婆捻起手帕,轻笑一声。
“沈捕头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世安和锦念乃是夫妻,夫妻一体,他何至于弄坏锦念的名声,不过是情急之下,想的不周全,至于报假案,那更是没有的事,沈捕头,您也说了,这勒索信确实是土匪的笔迹,又何来的报假案呢?”
许世安忙不迭点头:“我娘说的对!沈荣川,小心我去告你滥用职权!”
婆婆锐利的视线扫向我:“不过,若是沈捕头是为了替我这儿媳出气,您想打就打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
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以为我和沈荣川有私情呢。
我眼神安抚了下爹娘,笑道:“婆婆口齿伶俐,倒是一点都不像相公口中所说的乡野村妇,儿媳佩服,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那黑风寨到底有没有绑了人,绑的到底是谁?”
“这就要劳烦沈捕头了!”
沈荣川顺着我的话,也不再费口舌,行了一礼,就带人离开了。
6
没过多久,陪同我去寺庙的一行人都回来了。
唯独如月没有回来。
许世安见状,不顾他娘的反对,急急忙忙就出府了。
我估计他定然是去救他的如月表妹了。
我让绣橘去通知沈荣川,让他跟在许世安的后面。
随后我将院里的账簿好好查阅了一番。
娘从小就教我查账的本事,可许世安却让我只管享福,事情都让下人去做。
我不过翻看两页,就已经看出不对劲。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