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为什么我们错得那么离谱大卫·布鲁克斯/纽约时报————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梅鸥译丛 2024-11-15 14:55:21

观点:为什么我们错得那么离谱

大卫·布鲁克斯 / 纽约时报

————

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民主党提名了一位女性竞选总统,你是不是会觉得她在女性选民中的表现会比四年前那个男候选人更好?

如果民主党提名了一位黑人女性竞选总统,你是不是会觉得她在黑人选民中的表现会比四年前那个白人候选人更好?

如果共和党提名了一个主张大规模驱逐移民,并且总是对拉丁裔移民说些难听话的人,你是不是会觉得他在拉丁裔选民中的支持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差?

如果民主党提名了一位活力十足的黑人女性,而且她成了无数恶搞表情包的主角,你是不是会觉得她在年轻选民中的表现会比之前那个老白男候选人更好?

如果你对这些问题中的任何一个回答是“是”,就像我一个月前会回答的一样,那么你可能需要重大的重新思考了,因为所有这些预期都是错的。

2024年,卡玛拉·哈里斯在黑人选民中的表现比2020年的乔·拜登还要差。她在女性选民中的表现也比拜登差。在拉丁裔选民中的表现更是差得离谱。她在年轻选民中的支持率也远不如拜登。

不过,她在两个群体中的表现超过了拜登:富人和白人选民,尤其是白人男性。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这次选举的意外结果,那就是社会学家穆萨·阿尔-加尔比说的:“这次选举,民主党如此惨败,因为除了白人,所有其他群体的美国选民都在向唐纳德·特朗普靠拢。”

在竞选开始前,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为什么我们的预期会错得这么离谱?嗯,我们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些关于现实的“心理模型”。这些模型帮助我们理解这个充满混乱和变化的世界,帮助我们预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并指导我们做出决定,争取我们想要的结果。

其实,很多人都带着有问题的思维模式在过日子。我们很多时候对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抱有一些错误的假设。

那这些思维模式是从哪儿来的呢?大多来自我们的经历、周围的人、教育系统、媒体和流行文化。过去几代人里,一种特别强调种族、性别和族群身份的世界观在高学历人群中很流行。这种世界观源自过去七十年间美国的各种解放运动,比如民权运动、女性解放运动、同性恋权利运动,还有跨性别者权利运动。

这种身份认同思维的核心观点是:所有的历史和政治都可以通过解放运动的视角来看待。社会被分成了特权阶层(比如异性恋白人男性)和被边缘化的群体(几乎其他所有人)。历史和政治就是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之间的斗争。

在这种思维模式下,人们首先被看作是某个群体的一员,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比如,拜登在2020年选副总统搭档,或者在2022年提名最高法院法官时,他首先说他会选一个黑人女性,而不是先看具体的人选是谁。在这些例子里,身份群体优先于个人特质。

在这种模式中,社会被看作是由不同社区组成的集合体。因此,民主党会制定不同的议程,分别动员黑人、女性等群体的支持。民主党的目标是把所有被压迫和边缘化的群体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多数派联盟。

在这种模式下,个人的想法被弱化,集体意识被强调。人们被视为群体的符号,而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的个体思想也被认为只会来自群体的共同经验。因此,“作为一个同性恋的西班牙裔男人来说……”这样的说法是合理的,因为人们的想法首先被看作是他们所属群体共同经历的集体反映。

这种身份政治的思维方式在心理上和道德上都很有吸引力。在这个讲究个人主义的时代,它让人们找到了一种归属感,觉得自己是某个群体的一员。它帮助人们围绕一个崇高的目标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去对抗压迫。

但这种想法刚刚撞上了现实的礁石。它假设人们投票的主要动力来自对身份群体的团结感,假设抵抗压迫系统和群体诉求是政治的核心议题。但这种思维方式没法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事实是,很多人并不像某个群体的代言人那样行事。他们(竟然)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了独立思考。

事实是,很多人并不会通过解放运动的框架来看待政治和历史。他们关心的是各种各样的具体问题,而这些问题并不符合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比如,怎么解决通货膨胀?如何降低犯罪率?我们对乌克兰的政策该是什么?

很多人已经对当今社会中那些粗略的“抽象”感到厌倦。比如,分析人士会谈论性别战争和所谓的“极端男性化”的特朗普支持者。但在大多数选举中,包括这次,男女之间的投票差异并不大。男性和女性群体内部的个体差异远大于群体之间的差异。

身份政治依赖的很多群体分类其实也并不合理。比如,“西班牙裔”这个标签既包括那些祖先在德州生活了350年的墨西哥人,也包括十年前才移居纽约的智利家庭。

把“有色人种”当作一种政治力量来分类,其实也是讲不通的。美国对黑人群体的压迫是独一无二的,结构性种族主义根深蒂固,直到今天依然存在,比如黑人和白人之间那巨大的财富差距。而亚裔和拉美裔美国人,大多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许多人已经取得了成功,他们的教育和收入轨迹与那些经历了几百年奴役和歧视的黑人社区完全不同。

即使是那些看似稳固的身份群体分类,其实也是流动的。根据皮尤研究中心最近的一项研究,2022年结婚的人中,32%的亚裔美国人与其他族裔结婚,拉美裔是30%,黑人是23%,而白人则是15%。在皮尤另一项调查中,58%拉美裔还自认为是白人。

“身份政治”的思维方式让我们更难去处理一些实实在在的问题,比如,如何解决无家可归问题、减少阿片类药物导致的死亡,或者如何管理一个人们彼此友善对待的机构。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最推崇身份政治的地方(像一些进步城市和精英大学)却接连不断地出现管理层的失败?

现在是我们该更新思维模式的时候了,我们需要让自己对社会的看法更加复杂。而我确实看到,很多人正在努力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汲取教训。

不过,我也看到很多人依然陷在观念的盲区里。他们的思维模式把他们困住了,只能用身份政治的角度来解读这些结果:哈里斯落选了,因为美国有种族歧视(虽然她在白人选民中的表现跟拜登差不多);哈里斯落选了,因为美国有性别歧视(虽然她在女性选民中的表现还不如预期);还有人怪白人女性“抛弃”了她们的黑人姐妹,好像性别团结的缺失就是问题的核心。

关于身份认同的错误讨论充斥着媒体。《纽约客》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美国如何拥抱了性别战争”。《石板》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男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卫报》也有一篇文章,标题是“我们错在以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比实际更好的国家”。如果选举结果不如我们所愿,那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群体对“我们”的群体有偏见。

在我试图调整自己的思维时,还有些零星的想法冒了出来。首先,你不能通过不断强调种族、民族和性别的差异,来减少这些方面的偏见。其次,融合比分裂更好。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只有当不同群体的人每天以互相尊重的方式合作时,才会更加繁荣,而不是把人们划分成所谓的同质社区。第三,融入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是自愿的;如果你对美国的热爱超过了对自己族群的爱,这并不是错。而且,如果你瞧不起美国另一半的人,你就不能说你真的爱这个国家。最后,世界上大多数问题的根源其实是愚蠢和人类的局限性,而不是因为有某个邪恶的精英团体在压迫其他人。

第五,要真正理解群体的复杂性,就得先理解个体的复杂性。要看清一个人,你不仅要知道他们属于哪些群体,还要看到他们的独特之处。同时,你还得了解他们的社会定位——也就是他们在经济、社会地位和阶层中处于什么位置。只有从这三个层面去理解一个人,才能算是全面地看待他们。

最后,我们需要一种不依赖于“我们/他们”的零和思维的社会愿景。在特朗普第一次任期时,他通过自己的身份政治观念发起了一场文化攻势,左派的回应是加倍强调其身份主义心态。我们这一次,得有所改进。

1959年,英国法学家帕特里克·德夫林曾说过一句话,值得我们深思:“没有共同的政治、道德和伦理观念,任何社会都无法存在。”他还补充道,“如果男女试图建立一个在善与恶的问题上没有基本共识的社会,他们注定会失败;如果一个社会是建立在共同的协议之上,而这个协议破裂了,那么这个社会就会解体。”

我们需要一种社会愿景,它能像身份政治一样具有道德感召力,但又能更准确地描绘现实生活。我们需要一个国家叙事,能够指引我们朝着某个理想而努力,并赋予每个人一个崇高的角色来实现这一目标。这,正是我们面前巨大的文化任务。

0 阅读:56

评论列表

用户17xxx74

用户17xxx74

5
2024-11-16 13:25

把文章写的这么拗口,阅读得这么费劲,简直就是故弄玄虚,卖弄学问。

梅鸥译丛

梅鸥译丛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