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沈醉母亲,初见徐远举便断言:“此人圆眼尖鼻,得志必暴戾。记住,要远离!”26 年后,徐远举果然抄起板凳砸向沈醉 —— 一场跨越二十年的 “相面预言”,藏着怎样的人性密码?
当时正值深秋,重庆珊瑚坝机场。
沈醉望着雾气中驶来的吉普车,徐远举跳下车 —— 笔挺中统制服下,圆眼镜片闪着光,鼻尖冻得发红。
这是沈醉母亲罗裙,第一次见到这个日后搅动西南局势的特务头子。
纱帘后,罗裙捻佛珠的手猛地停住 —— 徐远举仰头大笑时,鼻尖投出的尖锐阴影,正是湘西传说中 “鹰嘴鼻主刑伤” 的面相。
她端茶时特意观察:此人眼球转如狡兔、握手硬如鹰爪,绝非善类。
“徐先生在局里负责哪块工作?” 罗裙递茶时轻声问。
“伯母太客气了,晚辈在重庆行营做情报工作。” 徐远举欠身接过茶杯,镜片蒙上的雾气挡住了表情。
客人一走,罗裙就把沈醉拉进里屋。
她手里佛珠捻得飞快:“这人眼睛又圆又亮,鼻子尖尖的,性情肯定凶狠。以后要是得势,手段少不了残暴。记住,别招惹他,也别和他走太近。”
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沈醉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第一次觉得相面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那时的沈醉,仕途顺风顺水。作为戴笠最看重的总务处长,他刚帮徐远举说了好话。
这让徐远举从贵州缉私处处长,升任重庆行营调查课长。
徐远举在沈家住了三天,每天早上都在院子里打太极,招式刚猛。
可一接到戴笠电话,他立马换上讨好的语气,罗裙看了直摇头。
“妈,远举兄就是做事认真。” 沈醉笑着解释,“在军统,谁还没点狠劲?”
罗裙指着茶几上的烟蒂:“你看他掐灭烟头的样子,恨不得把烟缸捏碎。当年你爸在湘军当兵,见过太多这种人,得势时杀人不眨眼,失势了就没好下场。”
1946年,戴笠坠机身亡,沈醉没了靠山。
毛人凤掌管保密局后,徐远举作为 “湖北帮” 骨干迅速崛起。
而沈醉这个 “湖南派” 嫡系,却被明升暗降。
1948年秋天的晚上,毛人凤办公室的灯光,把沈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沈啊,云南那边情况复杂,非得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去镇守不可。”
沈醉看着毛人凤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
所谓的 “云南站站长”,不过是把他调离权力中心的借口。
走出保密局大楼,他望着满天星星,终于明白开会时徐远举,为什么总爱坐在毛人凤右边 —— 那是离权力最近的位置。
1949年12月9日,昆明。
沈醉站在卢汉公馆的阳台上,看着楼下戒严的士兵,手里的起义通电稿被汗水浸湿。
前一晚,卢汉的副官突然找上门,说 “党国大势已去,希望沈将军为百姓着想”。
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徐远举到昆明时的傲慢模样:“老沈,这次去台湾,局座说给你留了位置。”
这会儿,徐远举正躲在朱家才的公馆里。
这个在渣滓洞杀过无数人的西南区区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地问朱家才:“张群长官什么时候到?共军不会这么快进城吧?”
但他不知道,沈醉已经把他的藏身之处,告诉了李志正 —— 那个曾经在重庆被他欺压过的警察局长。
“徐先生,借一步说话。” 李志正带着警察敲门,故意放软了语气。
徐远举刚跨出门,手电筒的强光就照在了脸上。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枪,却发现李志正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徐区长,卢主席起义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个曾经在重庆街头随意抓人杀人的特务头子,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同被追捕的周养浩更狼狈,躲厕所换衣时被当成 “古怪商人” 抓获,假发歪斜、军裤沾草 —— 曾经不可一世的 “军统三剑客”,此刻尽显狼狈。
在重庆白公馆的监房里,沈醉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想起母亲在重庆的老房子。
自从被沈醉 “出卖” 被捕,徐远举看他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
有一天,宋希濂在下棋,沈醉刚凑过去想看,身后突然一阵风 —— 徐远举抄起板凳就砸了过来,木屑乱飞,宋希濂吓得大喊出声。
“沈醉!你卖友求荣!” 徐远举被看守拖走时,脸扭曲得变了形,“当年在重庆,你妈就说我凶残,现在尝到厉害了吧?”
沈醉摸着额角的伤口,想起1943年那个雨夜。
母亲在灯下翻看《麻衣相法》,手指划过 “鹰嘴鼻者,主刑伤” 的批注:“古人说得没错。远举的凶残,早就写在面相上了。”
后来沈醉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写回忆录,每次写到 “徐远举” 这一章节都要停顿很久。
1973年,徐远举在战犯医院临死前,托人给沈醉带话:“当年令堂说的话,我现在信了。我这一辈子,终究活成了自己面相里的样子。”
沈醉终于明白,母亲的 “相面” 其实是 “相心”—— 徐远举圆眼藏贪婪、尖鼻显刻薄,打太极带杀招、掐烟蒂用狠劲,这些细节早暴露了被权力放大的暴戾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