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8月21日,坚守81天的江阴城破,阎应元被俘,并被带到大清贝勒爷尼堪面前,“见到贝勒爷,还不下跪?”军兵呵斥道。 阎应元抬起头,额角的血痂混着尘土黏在脸上,左边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那是昨天巷战里被长矛戳穿的伤口。他看都没看呵斥的军兵,目光直直射向尼堪。阳光从帐篷缝隙里钻进来,照在尼堪身上的金甲上,晃得人眼晕,可阎应元的眼神比那金甲还硬,“我是大明典史,只跪天地君亲,不跪蛮夷。” 帐篷里一下子静了。尼堪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他早听说江阴有个硬骨头典史,带着一群百姓硬扛了八十多天,折了他三个王爷、七万兵卒。原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没成想眼前这人中等个头,手上还有握笔磨出的厚茧,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火,比战场上的狼烟还烈。 “典史?”尼堪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点玩味,“一个芝麻大的官,领着些农夫匠户,敢跟朝廷叫板八十一天?”他指了指帐篷外,“城都破了,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你守的这点骨气,有什么用?” 阎应元突然笑了,笑声扯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却没停,“贝勒爷可知,江阴城破那天,东城门楼子上,有个卖豆腐的老王头,抱着炸药包从上面跳下去,拉着十几个清兵同归于尽?可知南街上的绣娘,把剪刀藏在花绷子里,杀了三个想闯她家的兵卒,最后被乱刀砍死时,手里还攥着没绣完的明字?”他每说一句,声音就高一分,“我守的不是官衔,是这满城百姓的念想——他们不想剃发,不想忘了自己是汉人,这点念想,比你的金甲值钱多了!” 尼堪的脸沉了下来。他打了这么多年仗,见过降将,见过哭着求饶的,没见过城破了还敢这么说话的。他想起攻城时的场景:城墙被炮火轰开缺口,冲进去的兵卒却被从巷子里、房顶上砸下来的砖石砸得抬不起头;夜里想偷袭,刚摸到城墙根,就被百姓用浸了油的棉絮点着了,像烧蚂蚱似的烧得嗷嗷叫;甚至有老妇人抱着孙子,坐在自家门槛上,指着清兵骂,直到被刺倒还在骂“没良心的鞑子”。 “听说你还写了绝命诗?”尼堪换了个语气,“若肯降,我保你荣华富贵,比当个典史强百倍。” 阎应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笔,也提过刀,守城的八十一天里,磨出了无数血泡。“我诗里写‘八十日戴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他抬起头,眼里的光软了些,却更坚定,“贝勒爷要是识货,就该知道,这十万人的骨头,比任何荣华富贵都重。” 军兵忍不住了,上前想按他的头。阎应元猛地一挣,伤口裂开,血顺着袖子往下滴,滴在地上,像一朵朵小血花。“别碰我!”他吼道,“我阎应元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要杀要剐,痛快点!” 尼堪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好个硬骨头。你想怎么死?” “给我把刀,让我面向江阴城的方向。” 刀递过来时,阎应元已经站不稳了。他拄着刀,努力挺直腰,望向江阴城的方向。那里此刻应该火光冲天,可他好像看见了战前的江阴——青石板路上,挑着担子的货郎在吆喝;书院里,孩子们在念“天地玄黄”;码头上,渔民正把刚打上来的鱼卸下来……他笑了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刀横在了脖子上。 后来,江阴百姓偷偷收了他的尸骨,埋在城南的忠义林里。那里还埋着无数没留下名字的人:教书先生、铁匠、货郎、绣娘……每年清明,总有百姓带着酒和纸钱去看他们,没人知道他们的全名,只知道这些人用八十一天的坚守,告诉世人:有些东西,比命还重要。 三百多年后,江阴城里还有条街叫“忠义街”,老人们说起阎应元和那十万人,眼里总闪着光。他们会告诉孩子:咱江阴人,骨头硬,是打这儿传下来的。这种硬气,不是匹夫之勇,是知道什么该守,什么不能丢——守的是尊严,是根,是就算输了性命,也不能输了的骨气。 参考《江阴城守纪》《明季南略》等史料
1645年8月21日,坚守81天的江阴城破,阎应元被俘,并被带到大清贝勒爷尼堪面
历史趣闻社
2025-07-18 13: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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