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腊月，老猎人张麻子目睹了一场虎豺大战，二十多只豺围攻一只东北虎，只为争夺一头野猪的尸体。 1965年，咱们国家刚从三年困难时期缓过劲儿来，但家家户户的粮囤子还是瘪的。尤其到了冬天，能见点油腥儿，比过年还高兴。腊月里，大雪封山，生产队书记找到张麻子，递给他几发子弹，就一句话：“麻子叔，给队里寻摸点‘年货’吧。” 张麻子二话没说，披上他的老羊皮袄，扛着那杆半自动步枪就进了山。他在山里转了两天，终于在背风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一头大家伙——一头刚被咬死的野猪，看体格，少说也得有三百来斤。 野猪脖子上有个巨大的血窟窿，周围的雪地上，印着几个盆口大的梅花脚印。张麻子心里一凛，是“山大王”干的。他不敢靠前，爬到旁边一棵老松树上，想等老虎吃饱了走了，捡个漏。 果然，没多久，一只斑斓猛虎踱着步子回来了。那家伙，体长得有两米开外，一身油亮的皮毛在雪地里格外扎眼。它似乎吃过了第一轮，这会儿回来是想把猎物拖到更隐蔽的地方。 然而，就在老虎刚咬住野猪的后腿，准备拖动时，林子另一头传来了一阵骚动。 张麻子顺着声音望过去，倒吸一口凉气。从林子里钻出来一群红棕色的“狗”，但那不是狗，也不是狼。是豺，当地人叫“豺狗子”，一种比狼更让人头疼的家伙。 在长白山老人的口中，野兽的凶猛排行是“豺、狼、虎、豹”。 把豺排在第一，不是说它单挑能干过老虎，而是因为这东西太“邪”了。它们成群结队，凶狠记仇，而且有一种让所有动物都胆寒的绝技——掏肛。 来的这群豺，张麻子粗略一数，不下二十只。它们呈一个半圆形，慢慢向老虎和野猪逼近，脚步很轻，但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狠劲。 老虎停下了动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换做是熊瞎子或者几只狼，听到这动静，掂量掂量自己，可能也就悻悻地走了。可豺群，偏不。它们非但没退，反而龇着牙，喉咙里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队形又往前压了几步。 老虎的耐心显然被耗尽了。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它动了！那不是扑食，而是纯粹为了惩戒。它像一道黄色的闪电，直接冲进了豺群最密集的地方。 张麻子在树上看得真切，老虎一巴掌下去，一只豺就像个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滚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紧接着一个甩头，又咬住一只豺的脖子，猛地一甩，那只豺的脊椎当场就断了。 一个照面，两死一伤！老虎的战斗力确实恐怖。 豺群瞬间骚动起来，但没有溃散。短暂的混乱后，一只体型稍大的头豺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剩下的豺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反而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红着眼睛就反扑了上来。 这就是豺的可怕之处：悍不畏死，而且极其讲究战术。 它们不再从正面硬刚，而是分成了几个小组，像水一样围着老虎快速游走。几只胆大的在前头佯攻，吸引老虎的注意力，更多的则拼命往老虎的侧后方钻。 老虎毕竟是老虎，反应极快。又有几只豺被当场拍死或扫飞。但豺的数量太多了，总有漏网之鱼。 突然，一只豺瞅准一个空当，成功钻到了老虎的肚子底下。老虎察觉到危险，想用后腿去蹬，但为时已晚。那只豺一口就咬在了老虎的后腿根上，并且死不松口。剧痛让老虎发出一声怒吼，它猛地坐倒，想把身下的豺压死。 可就在它身形迟滞的这一瞬间，更多的豺蜂拥而上。有的咬后腿，有的咬屁股，还有两只甚至跳起来，挂在了老虎的背上。场面瞬间失控，变成了最原始、最血腥的贴身肉搏。 老虎彻底疯了，它在雪地里翻滚、跳跃，想甩掉身上的“挂件”。每翻滚一次，都有豺被压得骨断筋折，但也总有新的豺补上那个位置。老虎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口子，金黄色的皮毛被染得通红。 张麻子在树上看得手心全是汗，大气都不敢出。他见过老虎捕食，见过狼群围猎，但这种惨烈的、不死不休的场面，他也是头一回见。 这场搏杀持续了大概半个多钟头，当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时，山坳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那只不可一世的东北虎，最终还是倒下了。它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鲜血把身下的雪融化、染红，又凝结成冰。在它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七八具豺的尸体，还有几只拖着断腿，在不远处哀嚎。 活着的豺也个个带伤，它们没有立刻去享用那头作为导火索的野猪，而是围着倒下的老虎，又撕咬了几口，像是在确认这个可怕的对手是不是真的死了。 头豺仰天长嚎了一声，那声音里，有胜利的嘶吼，也似乎带着一丝悲怆。随后，它们才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头已经凉透了的野猪，开始分食。 树上的张麻子，一直等到豺群拖着野猪肉消失在林海深处，又等了快一个钟头，确认它们不会回来，才冻得哆哆嗦嗦地从树上滑下来。 他没有去管老虎的尸体，那玩意儿太沉，他一个人弄不回去。 回到村里，张麻子把事情一说，生产队长立马组织了二十多个壮劳力，拉着爬犁，跟着张麻子进了山。 那一年，靠着这只老虎和剩下的野猪肉，张麻子所在的那个小山村，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肥年”。虎骨泡了酒，虎肉分给了各家各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