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是一张著名照片，名字叫“三个八路军机枪手”，这三个人可不一般，都是开国将军。照片从左到右分别是左齐、陈外欧和刘转连，1955年，三人分别被授予少将和中将军衔。 这张照片很多人见过，黑白的老照片，三个人扛着日式重机枪站在黄土坡上，看上去特别朴实，却透着股硬气。拍照片的时候是1944年夏天，美国记者哈里森·福尔曼跟着中外记者团好不容易才跑到晋绥根据地采访。他原来听国民党那边说八路军不打仗、没伤员、没俘虏，来了之后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到处都是打过硬仗的老兵，伤残的也不少，部队战斗力强得很。福尔曼就让部队安排了几个典型人物拍照片，这张三个机枪手的合影就这么出来了，后来传遍世界，成了证明敌后抗日真实面貌的铁证。 照片里最左边那位就是左齐，当时是120师359旅717团参谋长，1955年授少将。他右胳膊没了，袖子空荡荡地垂着，没法像另外两人那样举右手大拇指。那是1938年12月在山西蔚县明铺村后山打伏击战留下的伤。717团七百多人埋伏好，等一支日军运输队过来，有84个日本司机、145个护卫兵，还有伪军翻译记者什么的，总共四百来号人。八路军突然开火，消灭了大部，只跑掉二十几个，缴获不少东西。可那仗也打得狠，团政治部主任牺牲了，左齐右臂上部被子弹打碎，血流了一路，抬到后方医院已经快不行了，白求恩亲自给他做截肢手术。从那以后左齐就成了独臂人，但他没下火线，左手练得跟右手一样灵便，写字射击骑马全行，后来南泥湾开荒还被评成劳动模范。 中间那位是陈外欧，当时在359旅717团当过营长、副团长，后来升到旅副职，1955年授少将。他右手举着大拇指，这手势是当时盟军之间常用的敬礼，意思是中国战场跟全世界反法西斯是一起的。他扛的机枪是九二式重机枪，枪管上散热环厚实，尾部把手是八字形的，用7.7毫米子弹。陈外欧湖南茶陵人，1929年参加红军，长征走过来了，抗战时在雁门关一带多次带队伏击日军车队，夜袭敌营，缴枪缴炮，指挥得很稳当。 右边那位是刘转连，当时717团团长，后来升到718团团长、359旅旅长，1955年授中将。他也举大拇指，扛的也是九二式。刘转连湖南茶陵人，1930年参加红军，从战士干到连营干部，长征时多次带队突围。抗战时在晋西北开辟根据地，南泥湾大生产他带头挖渠修梯田，把荒地变成粮田。照片里三人手里三挺机枪都是缴获的日式货，左齐那挺是大正三年式，把手是D形的，用6.5毫米弹，另外两挺是九二式。三年式是老型号，九二式是1932年改进的，重量大但精度高，日军很依赖这玩意儿，八路军缴来就成了宝贝。 这张照片其实是摆拍的，但一点不假模假式，三人衣服上补丁摞补丁，脚上草鞋，脸上满是风尘，没换新军服也没擦油头，就是部队日常样子。福尔曼拍完这张，还拍了贺龙跟两位独臂将军贺炳炎、余秋里的合影，贺炳炎丢的是右臂，余秋里丢的是左臂，两人正好互补，被叫做贺龙的左膀右臂。120师伤残干部多，说明打仗实打实，不是国民党宣传的那样光生产不打仗。 左齐截臂那仗叫明铺伏击战，是抗战中比较典型的山地伏击，日军运输队被全线压制，八路军用步枪、手榴弹、机枪配合，硬是把装备占优的敌人打趴下。左齐伤重，但部队大胜，缴的枪炮弹药直接武装了自己。陈外欧、刘转连那时候都在717团前后脚共事，三人都是359旅骨干，这个旅王震带出来的，纪律严、战斗硬，南泥湾开荒又出名，部队从几千人发展到两万多，靠的就是打仗缴获、生产自给。 福尔曼把这些照片和报道发出去，狠狠打了国民党封锁消息的脸，外界才知道华北敌后抗日搞得有声有色，八路军不是游而不击，而是真刀真枪在消耗日军。照片里举大拇指的手势，也让全世界看到中国抗日是世界反法西斯的一部分，不是孤立的。这张照片后来被收进很多史料书，成了经典，每次看到都觉得那一代人真不容易，装备差、条件苦，但硬是靠人拼出来了胜利。 后来新中国成立，三人继续干革命。左齐去了西北、新疆，左手写字写得一手好书法，1989年去世。陈外欧转到测绘系统，当总参测绘局局长，国家很多基本地图都是他那时候带队测出来的，1984年去世。刘转连当过军长、警备区司令、沈阳军区副司令，1992年去世。1955年授衔那天，左齐和陈外欧是少将，刘转连是中将，三人站在一起，又让人想起那张扛机枪的老照片。从红军到八路军，再到解放军，他们一路走过来，靠的就是那股子硬劲儿。 现在看这张照片，细节越多越感慨。三挺机枪两种型号，全是战场上抢来的；空袖子提醒着付出多大代价；举大拇指的手势告诉世界，中国人站着把日本鬼子打败了。左齐、陈外欧、刘转连这三位开国将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句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也出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