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陆小曼回到家中,却听到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她心跳加速,贴着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丝不挂的翁瑞午正和一名女子亲密无间。她气急败坏,猛地破门而入,正欲大发雷霆,却见那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自己的干女儿!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瞬间愣在原地。
陆小曼的一生,仿佛是一场荒诞而悲情的戏剧。1959年冬天,翁瑞午在劳改期间染上严重肺病,被送进上海瑞金医院时,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而陆小曼,这位曾经名动上海滩的名媛,每天从淮海中路的寓所出发,步行四十分钟到医院送饭。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头发用旧手绢松松挽着,中午两个煮鸡蛋配粥,晚上再加一碟青菜,装进搪瓷缸,穿过半个城市送到翁瑞午的病床前。她扶他坐起,用热毛巾擦去他咳出的血痰,直到晚上九点熄灯才离开。周末,她还会牵着养女的私生女来探视,小姑娘的棉鞋总是沾着泥点,陆小曼就蹲在医院门口,用帕子一点点擦干净。
翁瑞午1961年病逝后,陆小曼整理他留下的旧物。红木衣柜底层压着一件银灰织锦长衫,那是她当年在功德林宴客时穿的华服,如今却蛀满了虫眼。她把长衫连同翁瑞午的怀表、玳瑁烟杆收进樟木箱,整间屋子突然显得过于空旷。风吹起窗帘,掀起旧照片的一角,上面是1928年徐志摩请翁瑞午来家为她按摩的场景。那时,她堕胎后腰疼反复发作,徐志摩握着她的手掉眼泪,满上海替她找大夫。翁瑞午的推拿手法在江南独一份,治三次就让她能下床走动。然而,他却教她抽鸦片止痛,徐家客厅终日弥漫着甜腻的烟雾。
富家公子翁瑞午包下了陆小曼的所有开销。静安寺路的洋装店里,掌柜见他就捧出法国蕾丝料子;国际饭店西餐厅永远为她留着专座,侍应生记得她只吃五分熟的腓力牛排。当徐志摩兼三份教职供养妻子时,翁瑞午却陪她在百乐门跳舞跳到凌晨。1931年,徐志摩飞机失事,翁瑞午带着寿衣去济南收尸。报纸把陆小曼骂成“红颜祸水”,她躲在卧室把鸦片烟具全砸了。翁瑞午连着二十天睡在她房门外的地板上,直到徐志摩追悼会那天,他硬是把绝食七天的陆小曼架起来梳妆,胭脂却盖不住她浮肿的眼袋。
徐家的大门再也没有为她敞开,而原配张幼仪却能戴着白花坐在家属席首位。失去经济来源的陆小曼这才意识到恐慌。她二十八岁,连肥皂的价格都没问过。从前在北平圣心学堂读书时,父亲派女仆专门给她系鞋带。如今,她攥着徐父施舍的三百银元,终于对翁瑞午说:“带我离开上海。”
1932年徐志摩忌日,两人去硖石上坟。陆小曼抱着墓碑哭晕过去,翁瑞午蘸露水帮她擦去满脸泪痕:“我替他当个体面人。”当夜返程汽车“抛锚”在嘉兴,他敲开旅馆要了间套房。第二天小报登出《名媛夜会推拿师》,徐家立刻断了每月汇款。翁瑞午为陆小曼租下延安中路的四层洋楼,把家传的鸡翅木麻将桌搬来当烟榻。原配陈明榴守着南阳路老宅养五个孩子,长子肺炎住院时,翁瑞午却在陪陆小曼试貂皮大衣。陈明榴托人传话求他回家,他只让管家送去两盒人参。
1935年翁家古董卖光后,陆小曼想喝人乳的习惯也没改。翁瑞午清晨去牛奶场排队,用保温壶装刚挤的羊奶,因为母乳实在买不起了。陆小曼四十岁时牙齿掉光,翁瑞午带她去镶金牙。牙医诊所里,医生见她面色蜡黄,偷偷劝翁瑞午“另找个年轻的”,他却转头当了结婚戒指,付钱时对陆小曼笑着说:“这下真成笑不露齿了。”
然而,最讽刺的是1947年,陆小曼收养的孤女关小宝挺着肚子找上门。当十八岁的女孩指着翁瑞午哭骂“他毁了我”,陆小曼正犯气喘病,手里的止咳药泼了满床。翁瑞午以强奸罪入狱那年,陆小曼把私生女裹在貂绒坎肩里送去福利院。追出来的保姆看见她站在寒风里,脱下金镯子塞进襁褓。
上海解放后,陆小曼的人生仿佛倒转回起点。1956年,市政府安排她进文史馆,每月工资四十九块五。第一天上班,她借了同事的蓝布罩衫,磨破的袖口用别针扣住。批斗会上,红卫兵要烧翁瑞午送的湘绣屏风,她突然扑上去嘶喊:“这是徐志摩买的!”竟真唬住了小将们。
1965年春,陆小曼住进华东医院,临终前护士问要不要联系翁家子女,她摇头,摸出一张泛黄照片。上面是1926年她和徐志摩在北海公园滑冰,围巾被风吹得像面旗。陆小曼去世时,存折余额只有三块六毛,骨灰在龙华殡仪馆303号格位放了二十三年。 主要信源:(《回顾陆小曼和翁瑞午》;中国国情——陆小曼的感情生活有多乱?弃军官丈夫嫁徐志摩,婚后又出轨翁瑞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