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6年，魏忠贤把李成妃幽禁在长春宫内，15天里不给吃喝，只为将她饿死，可当15天后太监打开宫门准备收尸时，却发现一个女人正坐在镜子前梳头。太监颤抖地问：你是人是鬼？ 铜镜里映出李成妃苍白的脸，她握着桃木梳的手顿了顿，木梳齿划过枯黄的发丝，带起几片碎屑。窗棂漏进的光斜斜打在她身上，青灰色宫装的褶皱里还沾着墙灰——那是她前几日抠挖地砖时蹭上的。 “咱家奉命来……”领头的太监举着拂尘的手直打晃，眼风扫过屋角那个破陶罐。罐底沉着些发黑的枣核，墙根处还有被指甲抠出的浅坑，露出里面藏着的干硬糕点渣。他忽然想起半月前，是自己亲手锁上的宫门，当时这宫妃还隔着门缝递出个银钗，求他给病重的范慧妃带句话。 李成妃把最后一缕头发绾成个松垮的圆髻，抬手将一支铜簪插进去。那铜簪还是刚入宫时，天启帝随手赏的，簪头的凤凰早就磨得没了棱角。“魏公公让你们来收尸，”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却透着股子平静，“可见他也算准了，我活不过今日。” 太监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有个小太监腿一软跪在地上，盯着地砖缝里那点绿芽——不知哪日飘进的草籽，竟在绝处发了芽。这景象让他想起三年前，也是在这长春宫，张裕妃怀着身孕被活活饿死，尸体抬出去时，肚子已经瘪得像张纸。 “咱家……咱家要回禀九千岁。”领头的太监往后缩了缩，拂尘扫过门槛上的蛛网，惊起一片飞虫。李成妃忽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宫殿里荡开，惊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掉。“回禀他什么？说我靠啃墙皮活下来了？还是说，先帝当年藏在匾额后的糕点，竟够我撑到今日？”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谁都知道天启帝荒唐，却没听说过他还会在宫里藏吃食。领头的太监猛地抬头，看见匾额边角果然有处松动，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油纸。他忽然明白，这宫妃哪是靠运气活下来的，她是早就把每条活路都摸透了。 李成妃站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枯叶。她走到门前，看着院角那棵老槐树，树皮被剥得乱七八糟——前几日实在熬不住，她连树皮都嚼过。“告诉魏忠贤，”她的目光越过太监们的头顶，望向宫墙外那片灰瓦，“我死不了。只要这宫里还有一块他没盯到的地方，我就能活下去。” 太监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宫门重新关上的瞬间，李成妃扶着门框滑坐在地，喉头涌上腥甜。她从袖中摸出半块发霉的饼子，那是范慧妃被带走前，塞给她的最后一点东西。当时两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无用的安慰。 三日后，魏忠贤的新指令传到长春宫：废李成妃为庶人，迁居西苑。搬离那天，她特意带走了那支铜簪，还有墙根那棵刚冒头的草。西苑的宫墙更矮，能看见墙外百姓晾晒的衣裳，风里飘着皂角的清香。 有个老宫女偷偷跟她说，魏公公得知她没死，把领头的太监杖毙了，还让人把宫里所有地砖都撬起来检查。李成妃听着，慢慢给那棵草浇水。她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只要活着，就有看清楚结局的那天。 后来天启帝驾崩，崇祯帝清算阉党，李成妃被召回紫禁城。再路过长春宫时，她看见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新铺的地砖平整光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