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吉安一个村里出了三个将军。渼陂村的老樟树该又落了层新叶了。刘朝春站在村口那棵

博文忆览说 2025-08-23 17:17:05

江西吉安一个村里出了三个将军。渼陂村的老樟树该又落了层新叶了。刘朝春站在村口那棵三人合抱的古樟下,望着青砖黛瓦的老屋,总想起父亲刘贤权生前常说的话:“咱村的土,是红的。” 1929年的春天,渼陂村的田埂上还留着残雪,十七岁的刘贤权揣了个红薯,偷偷跟着队伍走了。那时村口的晒谷场上,刚开过动员会,同村比他小两岁的刘昂正帮着写标语,红漆在墙上洇开,“打土豪分田地”几个字被风吹得颤。刘华香比他俩都年长些,已在村里办了夜校,教后生们认字,也讲红军的事——后来这三人脚前脚后离了村,谁也没料到,二十多年后再被人提起,竟是“一村三将军”的名头。 刘华香走的那天,娘往他包袱里塞了双布鞋,纳得厚厚的。他在红六军当宣传队队长时,总把这双鞋揣在背包最底下,行军累了,就拿出来摩挲摩挲。长征过雪山时,他的棉鞋磨穿了底,脚冻得肿成馒头,硬是把这双布鞋拿出来裹在外面,踩着雪往前挪。后来他成了晋绥军区的团长,在雁北打游击,有次突围时被炮弹炸伤了腿,躺在老乡家养伤,夜里摸出那双补了又补的布鞋,忽然想起渼陂村的春播——这时节,家里的田该下秧了。 刘昂在长征路上当团政治部主任时,总带着个小本子。本子里记着战士们的姓名,也记着渼陂村的事。过草地时,有个江西籍的小战士想家,坐在泥里哭,刘昂就掏出本子,念他记得的村里的石桥、祠堂,说“等出了草地,咱就把这些都画下来,回去给乡亲们看”。那小战士后来没能走出草地,刘昂把本子揣在心口,一路护着过了腊子口。抗战时他在旅里当参谋长,作战地图上总在江西的位置轻轻画个圈,圈里写着“渼陂”两个小字。 刘贤权当师卫生部长那几年,背包里总背着个药箱,也背着同村人托他带的信。有次在冀鲁豫根据地,他得了块布料,连夜缝了个小布袋,把战友们的家信都装进去。杨子荣那会儿还是他手下的战士,常听他讲渼陂村的事,说村里的老樟树有多粗,说村口的井水有多甜。后来杨子荣在东北剿匪牺牲,刘贤权把那块布料裁了,给杨子荣缝了个裹尸布,嘴里念着:“等胜利了,我带你回渼陂看看。” 1955年授衔那天,三人在中南海见了面。刘华香穿着内蒙古军区的军装,肩上是少将军衔;刘昂刚从南京军事学院来,军装上还带着风尘;刘贤权刚从济南军区赶过来,手里还攥着份剿匪总结。仨人站在红墙下,没说啥客套话,只是盯着彼此肩上的将星笑,刘昂忽然说:“该回村看看了。” 后来他们果然回了趟渼陂村。那天村口的老樟树下站满了人,孩子们围着他们的军装看,老人们拉着他们的手抹眼泪。刘华香走到当年写标语的墙前,墙皮斑驳,“打土豪分田地”的字迹还隐约可见;刘昂去了夜校旧址,课桌上还留着当年刻的“革命”二字;刘贤权蹲在村口的井边,掬起一捧水喝,说“还是这味儿”。 如今刘朝春常带着孩子回渼陂村。村里的红军标语墙修好了,赣西南党代会旧址也成了纪念馆。他指着墙上三位将军的照片,给孩子讲当年的事:“你爷爷他们走的时候,总说要让村里过上好日子。现在你看,这屋子亮堂了,路也宽了,他们的心愿,都实现了。” 风从老樟树的枝叶间穿过去,沙沙地响。像是1929年的春風又吹回来了,吹过田埂,吹过石桥,吹得墙上的红标语,亮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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