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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伟将军临终前告诉儿子:湘江战役和我一起血战的闽西革命战友都牺牲了。而我却活了下

韩伟将军临终前告诉儿子:湘江战役和我一起血战的闽西革命战友都牺牲了。而我却活了下来,我对不住他们的亲人,既然活着的时候不能和他们在一起,死后要和他们葬在一起,这样我的心才能安宁。 闽西革命烈士公墓在山腰,树挨着树,碑挨着碑。 一九九二年春天,从北京送来的那盒骨灰,就安在其中一块碑下面。那年四月,韩伟将军躺在病床上,气已经不多,只反复交代一件事,把自己送回闽西,送回湘江战役里倒下的闽西子弟身边,这样才睡得安稳。 他一九零六年生在湖北黄陂。 一九二六年,把名字写进中国共产党,跟着工人跑到安源路矿罢工,在矿灯底下第一次见到毛主席,从此认准这条路。 不久参加秋收起义,扛枪上阵,把命和队伍拴在一起。 后来先后做过毛主席的第一任警卫排长、福建军区参谋长、第五军分区司令员、晋察冀军区第二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第六十七军军长。 一九五五年授衔,他被评为中将,从普通兵打到这个位置,在很多人眼里算是出人头地。 这些头衔后面,压着一块心石,是一九三四年的湘江。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撤出根据地,长征从这时起步。大部队要突围,湘江挡在前头。敌人架起火力网,红三十四师奉命断后,闽西子弟兵顶在江岸,把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两大纵队以及主力红军护在背后。 三天四夜,枪炮没停过,子弹打光了就上刺刀,刺刀卷刃抡枪托,枪托碎了,人还得往前扑。 这一仗,红三十四师几乎全师打光。师长陈树湘壮烈牺牲,六千多闽西子弟兵多半留在江边,很多连名字都没留下,只能记成无名战士。 战役结束,中共中央和主力红军从湘江突围,队伍继续往雪山草地走。 红三十四师的人,却大多停在湘江这一段。韩伟在突围时从悬崖边一跳,跌跌撞撞活了下来。后来有人说,他是这场战斗中红三十四师“唯一冲出来的人”之一。 别人当传奇,他心里明白,这条命,是从一堆战友身上挪出来的。 往后几十年,他在各个岗位上干事。 提起湘江,他话不多,只说“任务完成了”。夜深人静,脑子里翻出来的,总是那几天的江水和脸孔。 一边是“掩护成功”,一边是“几乎全军覆没”,想起就梗在心里,这股劲一直压到晚年。 一九九二年住进北京医院,他已经是耄耋老人。窗外树刚冒新芽,他却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当年和自己一同长征的闽西子弟,大多倒在湘江边,他一个人活到今天,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战友的亲人。 活着的时候常年在部队转,回不去战友身边,这回走到头了,得想个法子“回去”。 他的要求很干脆,死后葬在闽西,葬在红三十四师牺牲战友长眠的地方,将来在地下见着面,也好交代一句。 他闭眼那天,是一九九二年四月。 丧事一停当,骨灰盒被家人捧上车,从北往南走。 车子盘进闽西,空气里带着土腥味。闽西革命烈士公墓把这盒骨灰接了进去。墓不大,碑不高,和身边烈士墓排在一行,没有刻“中将”这类字眼,只写姓名和生卒。 知道内情的人一看就懂,他是要回到战友堆里报到。 父亲的这口气没白出,韩京京退休以后,在闽西、湘南、桂北一带奔走,沿着红三十四师当年的路,一村一村问。一些山里老人提起红军,有人记得战士在祠堂里摊地图,有人只记得当年有人来,给孩子塞过一块干粮。这些零碎,他一条条记下,整理进红军长征的资料里,让那支在湘江几乎被打没的部队,有点更清楚的模样。 桂北那一片山,下雨的时候,泥巴一脚踩下去,能没过半个鞋面。 村民进出,全靠两条腿硬蹚。 韩京京看在眼里,想起父亲说起长征路上的苦,就从自己积蓄里掏钱,帮几个乡村修起水泥路。 路一铺,车能开进村,小孩上学不再一身泥,老人看病也省力些。乡亲嘴上说的是“多谢”,他心里惦记的,是替当年翻山的红军,把路给补一补。 湘江边立着一块无字碑,是他替父亲、也替那六千闽西子弟树起来的。 碑面干干净净,一个名字都没刻,下面基座刻着一段话,大意是,你们的名字可能没人记得,你们的功勋会一直被人记着,这是献给在湘江战役中,为掩护党中央、中革军委和主力红军牺牲的红三十四师六千闽西红军的。 江水在前面缓缓流,碑影晃在水面上,像那一排又一排曾经顶在火线上的身影。 有人爱用“初心”来概括这一切。放在这家父子身上,也不过是一句老话,人不能忘本。韩伟从湖北乡村走到授衔礼堂,路越走越高,心却一直扣在湘江那一截。 韩京京顺着这股劲,去走村串户、修路立碑,把父亲那句“死后要和他们葬在一起”的交代,接成一件又一件实在事。 闽西山风吹过,烈士墓前的松枝轻轻一晃,那盒从北京送回来的骨灰,就安安静静躺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