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在吵架，俩人站在菜市场门口，围着一圈吃瓜的，我立马凑上去，妥妥占个前排唠嗑位。老头攥着半兜蔫巴巴的青菜，脸憋得通红，老太太叉着腰，嗓门亮得能穿透人群，“让你买把新鲜菠菜炖豆腐，你倒好，拎这堆油麦菜回来，眼是长头顶上漏光了？” 老头急得摆手，梗着脖子反驳：“菜市场菠菜都打蔫了，油麦菜嫩得能掐出水，炒着吃不比菠菜香？”老太太更气了，伸手拍了下老头胳膊，“香能当菠菜用？我跟你说三天了，孙孙今天回来要吃菠菜泥，你偏不上心！”围观的人忍不住笑，有人劝“多大点事，别吵了”，老头却瞪了劝的人一眼，“我们俩的事，外人别掺和！”我在旁边嘀咕，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老两口吵架，从来离不开这些细碎琐事，看着凶巴巴的，倒也没真动火气。 可没等两分钟，俩人吵得更凶了，老太太眼角都泛红了，老头攥着菜袋子的手攥得指节泛白，像是真要动气。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我也往前凑了凑，心想这事儿怕是要闹大。谁知下一秒，老头突然往口袋里掏东西，慌慌张张摸出个小药瓶，往老太太手里塞，“行了行了不吵了，快把降压药吃了，你早上出门忘带，这都晌午了，气坏身子咋整？” 老太太愣了愣，没接药，反而伸手往老头另一个口袋里摸，掏出另一瓶药，语气软了大半，却还嘴硬：“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那降糖药也没吃，天天记不住，不跟你吵两句，你压根没记性！”这话一出，围观的人全惊掉下巴，合着俩老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不是为了菜，竟是为了催对方吃药。 老头叹口气，没再反驳：“刚才看菠菜蔫，想着换油麦菜，转身就忘了拿药，怕你怪我不上心，才跟你犟两句。”老太太把药瓶拧开，递了粒降糖药给老头，又自己含了粒降压药，嘟囔着：“跟你说多少回，药比菜重要，你偏不听，不吵你两句，你能记着？” 俩人没再吵，老头拎着油麦菜，老太太走在旁边，时不时念叨两句，脚步却故意放慢等着他。我站在原地，心里又好笑又无奈，老两口年纪大了，记不住吃药，只能用这种笨拙又别扭的方式提醒彼此，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矛盾，全是藏在争吵里的惦记。散场时看着他俩并肩往前走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份裹着争吵的牵挂格外戳人，日子就是这样，没那么多光鲜，只剩细碎的暖，只是这份暖藏得深，不拆透，真难看清内里的软，想想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大概这就是老一辈人藏在烟火里的相处模样吧。菜市场吵架